睛,早将那林太太从头到脚、从首饰到衣裳,用眼光刮了七八十来遍!
“哎哟喂,”安远侯府的二奶奶捏着嗓子,用团扇半掩着嘴,声音不高不低,恰恰能让林太太听见,“林夫人这对南洋珠,怕不是前儿个宫里赏下来的贡品吧?瞧这成色,这般大小,怕不得值个……上千两雪花银?”
她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掩饰不住的酸意。
“可不是嘛,”通政使司右参议的夫人接口,眼睛死死盯着林太太腕子上那汪碧水般的翡翠镯子,“林姐姐这镯子才叫稀罕!这水头,这翠色,怕是玻璃种帝王绿吧?咱们府上库里收着的那几块,跟姐姐这个一比,倒成了石头蛋子了!”
她嘴上奉承,心里却在飞快盘算:自家老爷虽是三品,却是清水得能照见人影的衙门,一年的冰敬炭敬加起来,怕也买不起林太太身上这几件行头!一个三品武官的虚衔,俸禄几何?他夫人哪来这般泼天的富贵手面?
莫非……听闻让儿子小王招宣拜了一个义父.土财主.
众人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那眼热里,又掺了几分的鄙夷。
林太太如何不知这群长舌妇的心思?她只慵懒地抿嘴一笑,眼波流转,带着三分得意七分不屑,自家女人知道女人。
别看这群人好像不屑,倘若让问她们愿意不愿意,倘若有一个说不愿意,自家便从这楼上跳下去,所有的酸意都来自自己没有,越是酸的越是如此。
林太太纤纤玉指拈起一颗冰湃的西域葡萄,朱唇轻启,贝齿微露,慢悠悠道:“妹妹们说笑了,不过是些寻常玩意儿罢了,哪入得各位法眼……”
话音未落,楼下争执声便隐隐传来。林太太柳眉微蹙,侧耳细听片刻,那水汪汪的媚眼儿倏地一亮。
于是便有了此刻。
大官人抬头望去,那丰腴妖娆的身影、那勾魂摄魄的眼波,便已浮现在眼前。他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只见楼梯口处,那银红遍地金的罗衫、鹅黄织金的马面裙,如同一团富贵逼人又媚态横生的云霞,那丰腴的身子,宽厚的肥臀,不是那三品诰命夫人林太太,更是何人?
林太太眼波流转,先是在西门庆那张俊脸上似嗔似喜地刮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面如死灰、抖如筛糠的崔世清身上,朱唇轻启,声音依旧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崔待诏,好大的规矩呀?连我家的通家之好、西门大官人,也敢拦在楼下吃灰?”
她特意将“通家之好”四个字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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