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敲打着琉璃瓦,将这深宫笼罩在一片潮湿的昏沉里。
裴泾独自坐在房中,这里是昭文帝特意安排给他在宫中暂歇的居所。
满室的寂静里,连窗外的雨声都像是被放大了数倍,扰得人心神不宁。
满耳都是雨声,那声音起初还是背地里的絮语,渐渐的,却像带着重量,一下下往人心里钻。
裴泾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这连绵的雨水浸透了,湿冷、沉重,随着雨势不见停歇,那股沉坠感便愈发浓烈,几乎要坠到腔底,压得他喘不过气。
她在家里,他得出去。
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压不住。
裴泾毫无预兆地起身往外走,刚走到殿门口,一道灰色的人影突然闪了进来,一把抓住了裴泾的手腕。
一道闪电劈过,惨白的光骤然涌进来。
那人背对着光,身形成了模糊的一团,脸面隐在浓重的阴影里,全然看不清样貌。
来人声音很低,“王爷,千万不要冲动。”
裴泾猛地抬眸,“她还在外面。”
灰衣人察觉他手臂在颤抖,但还是没松手,“您一个人,能闯出宫去吗?宫中守卫重重,宫外也加强了人手,王爷要是硬闯,到时候莫说护不住旁人,您自身都难保。”
裴泾的动作僵住了。
那人又劝慰道:“王爷素来清醒,这些关节原是一想就透,只是关心则乱,您静下心想想,此刻冲动,岂不正中旁人的圈套。”
“他们巴不得您失态、犯错,好坐实您心中有鬼的罪名。有王爷在,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您若先出了事,那府里的事才是真的回天乏术。”
最后一句话像盆冷水,浇在裴泾翻腾的担忧和怒火上,那点不顾一切的冲动渐渐熄灭了
他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眼底赤红未褪,只剩下深深的沉郁与无奈。
是啊,他能怎么办?这里是皇宫。
“……府里的消息,一点也传不进来吗?”裴泾哑声问。
那人摇了摇头,“敢在宫里、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对皇子下毒,这分明是在捋龙须,皇上这次是动了真格了。”
裴泾沉默着,脚步沉重地挪到椅子上坐下,指节抵着额头。
沉默半晌,他突然低低开口:“是有人故意。这场中毒的戏,从头到尾都是设计好的,谁在这里头获利最大,谁的嫌疑就最重。”
灰衣人心中一动,试探着问:“王爷是怀疑,景王裴翊拿自己做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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