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押着独眼龙下山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淡青色的天光,慢悠悠漫过两界镇的屋顶。
街道还静悄悄的,只有南街口那几个早起的摊贩,正蹲在摊子后头搓着手收拾木架,蒸笼里飘出的白汽裹着肉包子的香,飘得老远。
“那不是……野狼帮的独眼龙?”
卖豆腐脑的张老汉手一抖,铜勺“当啷”砸在桶边。
旁边摆菜摊的李大娘探着脖子瞅,看清被翠花揪着后颈的人,手里的青菜“哗啦”掉了一地。
谁不知道独眼龙是野狼帮的匪首,前些日子还带人抢了西头的粮铺,怎么这会儿跟条丧家犬似的,脑袋耷拉着,一条胳膊软塌塌晃着,脸上全是血污?
所有人都愣住了,手里的活计停了,连蒸笼里的热气都忘了揭。
直到翠花拽着独眼龙走过街口,才有个胆子大的少年小声嘟囔:
“翠姑娘也太厉害了吧……”
话音刚落,就被他娘捂住了嘴,只敢用眼睛偷偷跟着那道利落的身影。
王员外家住在镇子东头,是整个两界镇最气派的宅院,三进三出的青砖瓦房。
院墙比别家高了三尺,朱红的大门上钉着铜铆钉,正中央挂着块烫金的“积善之家”匾额,阳光刚爬上来,照得那四个字晃眼。
翠花没心思看这些,抬脚就踹,“哐当”一声,厚重的木门撞在门柱上,震得门楣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后院里,王员外正慢悠悠打太极,一身月白锦缎衣裳,袖口绣着暗纹,动作行云流水,抬手时衣摆飘起,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翠、翠花姑娘?”
王员外听见动静,收势转身,看见门口的人,先是愣了愣,随即脸上堆起笑,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这么早来,可是有什么急事?莫不是春桃她们在绣坊又遇到麻烦了?老夫这就让管家去看看,保准……”
“闭嘴。”
翠花冷冷打断他,声音像冰碴子,抬手就把独眼龙往前一推。
独眼龙本来就被打得浑身疼,这一下没站稳,“噗通”趴在地上,脸磕在青石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只敢哆哆嗦嗦抬眼瞅王员外。
“你自己问他。”
翠花抱臂站在一旁,眼神冷得能冻住人。
独眼龙趴在地上,屁股撅着,声音抖得不成样:
“王、王员外……是小的嘴碎,把您让小的做的事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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