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漆黑的瞳仁深处,一点银光滋生。
银光蔓延,抽枝发芽,竟在眸底化出一棵树的虚影。树影纤细,脉络却清晰无比,枝杈扶疏,每一片叶子的轮廓都闪烁着冷冽的银辉。
只是这整棵树影,被一层稀薄但执拗的白色雾霭笼罩着,雾霭流动,使得树形时而清晰如刻,时而模糊如晕,总隔着一层,看不真切根本。
阁楼外,时间已流逝六年。
楼阁飞檐之外,赵三天虚空而立,脚下离地三寸,青袍下摆纹丝不动。
他面朝阁楼,目光却穿透墙壁,紧紧锁定着内部那股引而不发、却让他丹田仙元都感到隐约滞涩的气息波动。他的脸绷得很紧,嘴角向下抿着,法令纹显得比平日深重。
破空声轻响,一道矮壮身影落在身侧,正是三目。他第三只竖眼并未睁开,只用左右两只寻常眼睛看了看赵三天紧绷的侧脸,又望向前方被无形力场笼罩、显得格外静谧的阁楼。
“赵三天,主人怎么样了?”三目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什么。
赵三天眼皮跳了下,没转头。
“还是这样。”他从袖中摸出三张符纸,“传音符,我发了不下十道。泥牛入海。”
三目沉默了片刻。
远处天际,有这座临时据点的巡逻修士驾着法器掠过带起的微弱灵光。
他开口,语气带着权衡:“一年前,在壮星城外,就因为主人闭关到了紧要关头,我们全员护法,生生让那队血河派的家伙捡了便宜,占了一座现成的星城。
如今,眼前这座‘阴星城’,防御阵法比壮星城弱了两成,守城的星兽头领也不过真仙后期巅峰……我们还要等吗?”
他顿了顿,补充道:“从离开壮星城算起,六年了。两年前路过‘磐石城’,也是类似情况,结果被那队有金仙初期散修坐镇的队伍抢先攻破。机会……不多了。”
赵三天何尝不知。
冥帝仙府开启之期如悬顶之剑,星令数量直接关乎传承资格。攻城掠地,时机转瞬即逝。他袖中的手捏紧了那几张废符,指节有些发白。
就在这时,又一道浅绿色遁光自营地西南角升起,轻盈如羽,几个闪烁便落在两人身侧,光华敛去,露出谢芳华清瘦的身形。她似乎刚结束打坐,发髻稍松,但脸上却带着一丝与当前凝重气氛不太相符的轻松。
“我起了一卦,”谢芳华迎上赵三天和三目投来的目光,嘴角弯了弯,“卦象显示,主人今日申时之前,必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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