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长用金针刺破手指,将血滴在合起的画卷上,供奉于法坛拜了三拜,插上三柱香。
眼看天色渐晚,雷济命人安营扎寨,生火做饭,又让随军的医师好好治疗受伤的兵卒和奇人异士。
神婆郑姑先治了成言。
“谢谢姑奶。”
成言拱手称谢。
那一箭力道极重,射破甲盾穿了他的肩膀,将他直接钉在地上。
没想到就被姑奶一治,精灵般的小娃娃吹了吹气,他的伤口就止住血不疼了,又抹上药粉,扎绷带,已感觉不错。
郑花半无奈,没好气地说道:“要付钱。”
“规矩我都懂。”成言没心没肺地笑,其实他看出了姑奶的关心。
那边李松已经从昏迷中苏醒,一样是神婆的手笔。
得亏他是扎实破三关的武人,否则大王八的那一拳就要他的命,不过肋骨总要断几根,一样要休养些时日。
躺在篝火旁,火焰映着脸庞红彤彤的,叹道:“贪心了,脱了甲胄装财宝,差点把命丢在这儿。”
“还活着就不错。”马野接过话茬。
那种情况下,他们只能相信书院的师弟,成言也确实不负重托,让他刮目相看。
官军清扫战场,将一具具尸体拖出来。
里面有县城的兵卒,也有桃源乡村民,还有几头虾兵蟹将。
残肢断臂,鲜血横流,“唰”,脱了甲胄的县城兵士提着水桶泼在地上将血冲走,腥味儿一下子就淡了。
县里人的尸首都运上大船,其余的则就地火化,掩埋,免得出现疫病。
觉明大和尚领着小沙弥挨个超度,念诵渡人往生的经文。
小沙弥面色煞白,他看到一个兵卒甲胄和血肉板粘在一块儿,花花绿绿的内脏顺着裂缝挤出来,也看到一个张口惊呼却眼珠灰白的村民,血流尽,干摧折。
见白骨森断,截面血腥,小沙弥不由落下泪。
大和尚没有安慰,他甚至会主动为尸首合上眼,小沙弥只能边哭边跟着师父念诵经文。
陆寻挑拣着能用的头颅,只得两虾一蟹和两个村民,他总不好去问县里人的脑袋,那不是情商问题。
那一边,传来低低的呜咽和祈祷,三老爷一一安抚、宽慰,承诺着抚恤和对牺牲士卒家人的优待。
直到黄昏时分,天光见暗。
仿若余音绕梁般,萦在耳边的肃杀终于静了。
篝火熊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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