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三十年,从未有人赢过。规则很简单:听她弹完一曲,还能走过这座桥,就算赢。”
“赌注是什么?”阿蛮忍不住问。
苏曼看了他一眼:“赌注是……过桥前的所有记忆。”
花痴开走上冰桥。
琴声忽然变了。从凄婉转为迷离,像烟雾般缭绕而来。花痴开感到眼前景象开始模糊——不是视觉上的模糊,而是记忆的松动。
他看见夜郎府的后院,自己还是个孩童,正在练习摸牌。夜郎七站在身后,手掌重重拍在他背上:“专心!”
他看见第一次去赌场,那个络腮胡庄家狰狞的笑:“小子,输光了就滚!”
他看见小七浑身是血,却还咧嘴笑:“开哥,我没事……”
他看见母亲菊英娥的脸,在烛光下温柔又哀伤:“开儿,记住,赌桌上最可怕的不是对手,是过去的自己……”
记忆如潮水涌来,又像潮水退去。琴声在引导他沉溺,沉溺在那些欢乐、痛苦、遗憾、愤怒的瞬间,让他忘了自己是谁,忘了为何而来。
花痴开停在桥中央。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
“开哥!”小七在桥头大喊,但声音像是从极远处传来。
夜郎七握紧了拳。菊英娥咬住了嘴唇。
琴娘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绝美的脸。她的手指在琴弦上加快,琴声如狂风暴雨,要将桥上那人最后的意识撕碎。
就在这时,花痴开笑了。
那是一个很轻的笑,却让琴娘的指尖猛地一颤。
“你的琴很好听。”花痴开开口,声音清晰,“但你知道我母亲教我的第一课是什么吗?”
琴娘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弹奏。
“她教我:真正的赌徒,不是忘记过去的人,是背负着过去、却能每一步都走向未来的人。”
花痴开抬起脚,向前迈了一步。
琴声骤乱。
“我的记忆很重。”他又迈一步,“父亲的死,很重。”
再一步:“母亲的眼泪,很重。”
一步,一步,冰靴踩在桥面上,发出沉重的回响。
“夜郎七的严苛,很重。小七的血,很重。阿蛮的信任,很重。这一路走来的每一次输赢,都很重。”
他走到桥的尽头,站在琴娘面前。
琴弦崩断。
“但我不会忘。”花痴开低头看着琴娘惊恐的眼睛,“因为它们,就是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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