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揪着她的衣领,对大舅舅笑得露出两颗小牙。
那时的他,眼里没有实验室的疲惫,只有纯粹的暖意。
书桌的抽屉半开着,露出里面的东西——几本泛黄的笔记本,一支笔帽掉了漆的钢笔,还有一沓没写完的信纸,抬头处都写着“致父亲”。
南汐轻轻抽出一张,上面只有几行字:“爸,最近飞船的推进器测试很顺利,就是总想起您做的红烧肉……等忙完这阵,我一定回家……”
字迹有力却带着几分潦草,像是写了一半被急事打断。
南汐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她仿佛能看到大舅舅深夜伏案的样子,一边想着实验数据,一边念着家里的味道,最后却连一句完整的思念都没能写完。
战星辰走到书架前,指尖划过那些书脊。
大多是航天工程、材料学的专业书,书页里夹着密密麻麻的便签,上面写满了公式和批注。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暖黄的灯光落在每个人身上,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
这里的一切都太干净、太整齐,像是主人只是暂时离开,随时会推门进来,笑着说“你们来啦”。
可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会笑着给他们讲星星、会笨拙地学做红烧肉、会把思念藏在信纸里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战老爷子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
里面挂着几件白大褂,还有几件洗得发白的便服。
他从最里面拿出一件深蓝色的毛衣,针脚有些歪歪扭扭,袖口处还有个没补好的破洞。
“这是他刚上大学时,我给他买的。”老人的声音忽然亮了些,带着一丝遥远的暖意,“那时候他说同学都笑话他穿‘老头衫’,却天天穿着不肯脱……后来毛衣小了,他也没扔,一直带着。”
他把毛衣轻轻贴在胸口,像是在感受什么。过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自己的军绿色布包里,和那个拨浪鼓、那枚军功章放在一起。
“我们走吧。”战老爷子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经过书桌时,他停下脚步,拿起那支掉了漆的钢笔,揣进了口袋。
走出宿舍时,草原的风正裹着寒意吹来。
战子言看着父亲的背影,忽然想起大哥曾说过的话:“爸这辈子太刚了,其实他心里比谁都软。等我成功了,一定要让他骄傲一次。”
战子言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让爸爸为他和大哥骄傲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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