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被整齐地码放在大殿中央。
“开箱。”田尔耕下令。
校尉们抽出腰刀,撬开箱盖,“嘎吱”之声不绝于耳,随着箱盖一个个被掀开,一片灿烂夺目的光华瞬间照亮了整座昏暗的大殿。
金!
满目皆是金!
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金锭、金条,一尊尊鎏金的佛像、器皿,被胡乱地堆在箱中,在殿顶宫灯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
银!
漫山遍野的银!
更多的箱子里,装的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雪花银锭,银锭上还刻着铸造的戳记,在光线下闪烁着清冷而诱人的光泽。
除了金银,还有一摞摞厚重的册簿被单独呈了上来。
田尔耕指着那些册簿,声音中带着一丝快意:“陛下,这些便是那些官绅地主,与各大寺庙所签之诡寄文书。他们将自家田产,伪作寺庙所有,以此规避朝廷赋税。仅此一项,清查出的隐匿田亩,在南直隶一地,便不下两百万亩!”
他又指向另一堆册簿:“此乃那些大族豪绅‘自首’时,一并交出的历年隐匿税银之秘账。其上蝇头小楷,密密麻麻,记录着一笔笔见不得光之银钱往来。触目惊心!”
皇帝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
田尔耕深吸一口气,终于报出了那个惊人的数字:
“陛下,此次清查寺观,并勒令官绅补缴亏空,粗略计之,所得田亩、金银,折算下来……不下,一千二百万两白银!”
一千二百万两!
这个数字一出,连李若琏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过去,大明一年的国库岁入刨去各种损耗真正能动用的也不过四五百两。
这南京周边一扫,竟是扫出了三年的国库收入!
朱由检真是麻木了,这一刻他心中没有喜悦,唯有冷笑。
真是朕的好臣子好勋贵!真是朕治下的好富户!
藏富于寺,藏富于己,就是不肯献富于国。
国库空虚,边镇缺饷,百姓流离,他们坐拥金山银山却视若无睹,甚至还在国家的肌体上,用这些寺庙道观做掩护,再挖下一块肉来。
崇祯啊崇祯!
朱由检在心中对着自己那悲惨的前身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
李自成兵临北京城下,国难当头,崇祯于朝堂之上哀求百官,涕泪横流,最后募得了多少?
二十万两?还是三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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