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怪物西厂,早已像最耐心的蜘蛛一样,将它们的蛛网铺满了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明!
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或许早已成了呈报到御前的密报!
钱谦益的惊骇,在这一刻转化为对自己切身安危的巨大危机感。
他知道,无论是之前的晋商案,还是今夜的粮商案,他自己以及他身后的整个东林党,乃至整个朝堂都不干净!
他们当然没有亲自去通敌叛国,也没有亲手去囤积居奇。
他们是清流,是士林领袖,他们自诩清白,爱惜羽毛。
但这种清白之下,是无数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些被抄家的晋商,有多少曾是东林党人背后的金主?
那些被灭门的粮商,又有多少人的子侄正拜在东林名士的门下,与他们有着盘根错节的师生、同年、同乡之谊?
逢年过节的冰敬炭敬,门生故旧的情谊馈赠,桩桩件件,哪一笔能真正经得起彻查?
他们只是没有亲自下场去做那些腌臢事,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个腐朽体系带来的好处。
长此以往,难免有一天,那把滴血的刀不会架在他们这些人的脖子上!
然而,更让钱谦益感到绝望的是,他对此竟毫无办法。
晋商案发之时皇帝在朝堂之上,拿出的是堆积如山的账册、往来书信,是人证物证俱全的铁案!
那些证据如同一座大山,压得所有想要求情想要辩驳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无可反驳!无从辩护!
他可以断定,这一次也必然如此!
西厂的屠刀落下之前,皇帝的手中必然已经握紧了所有粮商勾结官员、操纵粮价、大发国难财板上钉钉的证据!
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并且绝不给对手留下任何可以翻盘的余地。
皇帝杀人,更诛心!
他让你死,还要让你死得在法理上毫无瑕疵,让天下人都觉得你该死!
这种手段已经超出了单纯的酷烈,而是一种冷静到可怕的政治手腕。
一想到这里,钱谦益只觉得手脚冰凉,前所未有的寒意从心底最深处涌出,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
太恐怖了。
这个皇帝,太恐怖了!
他不是仁宗皇帝那般宅心仁厚的长者,也不是武宗皇帝那般耽于豹房享乐的顽童,他既非嘉靖皇帝那般深锁西苑,痴迷于青词玄修的孤僻道君;更非万历与先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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