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震裂空气。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朱祁镇这等大患,你竟任其留到来年?!你让天下都替你心凉!”
但当他看到朱祁钰那稚嫩、迷茫、甚至还带着几分委屈的小脸——
那怒意又像被一盆冷水泼灭。
朱瞻基胸膛急促起伏,终是无奈伸手,重重拧了拧朱祁钰的脸颊。
“小子……终究是为父未早早教你帝王手段。你道行尚浅,帝王之途,还须你自己摸索。”
另一旁,小朱祁镇怔怔抬头。
他已能记事,甚至已学过部分史书,自觉聪慧敏锐。
此刻他看着父皇,忍不住轻声开口:
“父皇……您不是说……未来要教我帝王治理?”
“您常说朱祁钰愚鲁,也不喜他。母亲说,我才是该登大位之人,唯有皇帝,才需学治国之术。”
他天真地复述着母亲的话,却没有意识到——
每一个字,都如刀尖一样戳进父皇的心。
朱瞻基的神色霎时骤冷。
眼底杀意骤然沸腾。
“你母亲常如此教你?”
小朱祁镇被那锐利至极的目光逼得踉跄后退,双肩颤抖。
“是……不……不是……”
他语无伦次,泪光在眼眶打转——他真的不懂,为什么父皇忽然变得如此恐怖。
那些曾经对他慈爱的朝臣,也用奇异的、试探的、甚至带着怜悯的目光望着他。
那样的眼神,让幼小的他浑身发冷。
脊背发冷。
骨髓发冷。
好似整个世界都在与他缓缓疏离。
朱瞻基猛地伸手捏住他脸颊,怨意滔天。
“你知否为何未杀你?
你回告你那糊涂的母亲,并非因区区父子情分!”
“而是朕要亲眼看你如何走完此生,让你在生命终点承担你应受之罪,而后永堕沉沦!”
朱瞻基余光瞥向天幕变化,只觉心脏骤停。
他已有隐隐猜测,不敢深想,哪怕只是触及一隅,也已怒气冲天。
“朕原以为土木一役,二十万将士断魂,天子引贼作向导已是世间之最恶,不想你至那时竟仍苟活!
快说,你之后还要做什么?你究竟打算如何?难道真要让大明生灵涂炭至尽?”
朱瞻基仰天暴怒。
天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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