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油渍的残留,都可能在导轨上留下难以察觉的划痕,最终导致微米级的偏差——那将是战斗前线一颗失效炮弹的根源。
伊万的鼻尖几乎触到冰冷的金属,他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布面滑过的每一寸轨迹。旁边年轻的徒工格里沙屏住呼吸端着油壶,壶嘴细如针尖,只在老师傅点头时,才敢极其吝啬地滴下半滴如露珠般晶莹的金黄色专用导轨润滑油。
这种油滴落在导轨表面时,缓慢而坚定地扩散成一片薄到透明的完美油膜,既保证润滑,又绝不沾染一粒微尘。老伊万喉结滚动了一下,一滴汗珠缓慢滑过额角,在这样精密的造物面前,他那身引以为豪的力气仿佛成了无用的累赘。他身上那件油腻的工装,与一尘不染的机器形成了战场般鲜明的对比。
工长索科洛夫带着一个穿着将校呢大衣、面色冷峻的验收军官走到这批刚下线的152mm弹体旁。
产品静静躺在冰冷的金属检验平台上。
军官戴着雪白的手套,在工长复杂的眼神注视下,轻轻拾起一颗弹体。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棉质的手套传来。他伸出戴白手套的食指,用一种近乎亵渎又带着惊叹的姿态,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抚过精车过的弧形弹体表面——那已经不再是金属切削后的粗糙表面,而是一种冰冷、平滑、毫无瑕疵的光亮曲面,一丝涟漪都感觉不到。
“精度……远高于设计指标。”军官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腔调,“是用阿莉卡人的机床磨的?”
工长索科洛夫咧嘴,露出混杂着机油和烟渍的牙齿,目光投向那台正噗噗喘着粗气、靠气动顶杆压制主轴震动的磨床,那上面粗糙的气缸顶盖还在有节奏地颤动着:“机器是阿莉卡的,可让它干活儿的劲儿……是我们的。”
他拍了拍旁边那台还在高效运转的精磨机冰冷而坚硬的壳体,机器的低沉嗡鸣伴随着空气压缩器的“噗噗”声,仿佛一首诞生于硝烟与极寒的钢铁摇篮曲,日夜不息地锻造着碾碎亚马托人的獠牙。
张山在厂长的陪同下,逐个逐个审视这些他花费高昂代价买回来的机械,看着他们如何打造出这个时代最好的军火。
忽然有种满满的成就感。
看了看红光满面的工人们,张山问道:“大家看起来干劲十足啊!”
“当然!”索科洛夫自豪地拍了拍胸脯:“殿下你带着赛里斯人去干鬼子,其实是在保护我们。大伙都知道。大伙是真的拼命为前线将士提供军火的。”
“谢谢!一切为了伯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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