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还冒着热气,老李的酒葫芦倒了,洒在青石板上的酒渍,都带着甜香。“在这里,不用闻着血腥味吃饭,也不用猜谁的笑里藏着刀子。”他望着院门口跑过的孩童,他们手里的风筝线在蓝天上拉出细细的白痕,“你看,连风都是暖的。”
云逸眼里的光亮了亮,身子微微前倾,指尖无意识地叩着桌面:“那寻州的国家,究竟是副什么模样?”
江鹤喉结滚了滚,拿起茶盏抿了口,茶沫沾在唇角也没察觉。“不瞒你说,我真没细究过。”他放下杯子时,指节泛着用力的白,“咱们做买卖的,在那些地方就像墙角的青苔,达官贵人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们捧着的是出口能吟诗作赋的文人,倚重的是官场上盘根错节的势力,还有坐拥千亩良田的地主。”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低了些:“底下的农民更不必说,租着地主的地,一年忙到头,收的粮食大半要缴租,剩下的够不够过冬都难说。就像被缰绳勒紧的牛,犁完了田还要被抽鞭子,连抬蹄子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这层层叠叠的规矩,就像座金字塔,最底下的人被压得直不起腰。”
说到这儿,他自嘲地笑了笑:“其实咱们这儿又何尝不是?只不过有些商人运气好,攀附上了权贵,铺子能开得大些。可那又怎样?产业像是系在风筝线上,线攥在人家手里,哪天不高兴了,轻轻一扯,就什么都没了。”
“这话不对。”风尚武的眉头拧成个结,手掌在案几上轻轻一拍,茶盏都震得跳了跳。他抬眼时,眼底的光像淬了火:“风之国从来不是这样。我们把公田租给百姓,收的租子只够官府开销,余下的全归他们自己。就像给赶路的人递上伞,不是为了困住谁,是让他们能站直了,把日子过出滋味来——你看村口老王家,去年租了三亩地,秋收时囤的粮够吃到明年,儿子还进了学堂,这可不是什么金字塔,是实打实的日子啊。”
暮色漫进窗棂时,江鹤正用炭笔在宣纸上勾勒着一幅地图,笔尖划过之处,留下深深的黑痕。他闻言抬起头,炭笔悬在半空,墨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阴影。
“你见过饕餮吗?”他忽然问,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沙哑的沉郁,“去年在南边的黑市,我见过一张剥下来的熊皮,足有门板那么大,毛根上还沾着血。那猎户说,熊是被铁夹子困住的,活活饿了三天,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最后还是被乱棍打死的。”
他放下炭笔,指腹摩挲着纸上尚未干透的墨迹:“那些地主手里的地契,就像夹熊的铁夹子。你以为夹的是土地?不,是把百姓的骨头都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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