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朝着分配给他们的营房挪去。
营房里是大通铺,铺着厚厚的干草。
这里的条件不算简陋,房间里也是温暖如春,每人还有一条棉被。
新兵们挤在通铺上,裹着被子,沉默笼罩着营房。
“妈的…冻死老子了…”角落里,一个汉子低声咒骂:“这他娘的是人过的日子?比在广宗钻死人堆还难受!”
“少说两句吧。”旁边一个年纪稍大的老兵油子低声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真的比钻死人堆难受吗?”
他不吱声了。
“给。”
黑暗中,一块硬邦邦的东西塞到他手里,是半块压饼。
“你?”汉子一愣,看向身旁的同袍。
“省着点吃,垫垫肚子,扛冻。”给他压饼的那人声音很低。
“想想你娘,想想分了田,你娘你婆娘就不用大冬天去外面挨冻了。”
汉子攥紧了那半块压饼,鼻子一酸,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对安北新军来说,如同地狱。
卯时初刻也就是凌晨五点左右,并州的天还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刺耳的集合号角就划破了寒夜的寂静。
新兵们像受惊的兔子,从冰冷的通铺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套上皮袄,抓起木质训练武器,冲向校场。
晚到一步,迎接他们的就是军法司马张白鹿和他手下那些不讲一点情面的军法吏!
晨练只有一个内容,在积雪覆盖的校场里绕着跑圈,直到跑得浑身热气蒸腾,驱散寒意,也跑掉最后一丝睡意和懒惰。
然后是枯燥到令人发狂的队列操练。
“立正!”
“稍息!”
“向左转!”
“向右转!”
“齐步走!”
高顺以及那些并州军老骨干,如同最严厉的教头,吼声震天。
动作稍慢,姿势不对,轻则劈头盖脸的怒骂,重则当胸一脚踹翻在雪地里。
“废物!连左右都分不清!上了战场,就是给胡狗送脑袋!”
“腿软了?要给你再加十圈吗?”
“看齐!看齐!眼睛瞎了?!你前面胡狗的马刀可不会瞎!”
一天下来,新兵们累得像散了架,手脚冻得麻木,耳朵里全是长官的咆哮和同伴的喘息。
伙食是管饱的粟米粥或豆饭,加上咸菜疙瘩,一块肥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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