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前年我丈夫病重,为抓药向张家借粮三斗,利滚利,不过半年竟成了十石!丈夫病亡,张家便来强占我家仅有的三间草屋和两亩薄田!将我孤儿寡母赶出家门!这是当时的借粮契!上面那血指印,是我丈夫按的!他……他咽气前还在念叨这债啊!”
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抱着一个瘦小的孩子,哭得几乎昏厥,手中的一张木牍契约被泪水浸湿。
“草民赵石头!状告张裕!他张家修祠堂,强占我赵氏一族三亩祖坟地!族老前去阻拦,被打断双腿,至今卧床!这是族中几位老人联名血书”
一个精瘦的青年咬牙切齿,双手捧着一块染血的木牍和几张简陋的葛布。
……
一份份血泪控诉,一桩桩铁证如山!田契上清晰的四至标记,借贷契约上触目惊心的利息条款,收租底账上密密麻麻盘剥佃户的记录……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匕首,一层层剥开张氏家族披在光鲜亮丽外衣下的累累罪恶。
每一桩罪状被宣读,每一份证据被呈验,都引来堂外百姓震天的怒吼和咒骂。
孙谦坐在旁听的下首位置,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口上。
那些控诉,那些证据,有不少都牵扯到他县衙里的吏员,甚至隐隐指向他这个“无能”的县令!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官袍。
“孙县令!”赵石冰冷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骤然响起,打断了堂下又一位苦主的哭诉。
孙谦猛地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慌忙起身,声音发颤:“下……下官在!”
赵石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钢锥,直刺孙谦心底:“李二所告,其父被张裕恶奴殴毙一案,卷宗何在?当年县衙是如何处置的?”
“这……这……”孙谦只觉得喉咙发干,舌头打结。
“下官……下官初来乍到,实在……实在不知旧年卷宗……”
“不知?”赵石冷笑一声。
“那好,念你初至阳曲施政不久,此事便与你无干,先退下,阳曲之事暂由司法曹代理,待得荀县后续安排至此,再定你之事!”
“.诺.”
孙谦颤巍巍地拱手,但心里却是彻底松了口气,有赵石这句话在,他的命算是保住了。
处理完孙谦赵石猛地抓起案上一份从张家抢出的账册副本,“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虎视堂中诸吏!呵道!
“这张氏‘人情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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