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时投向营地边缘那顶最大的营帐。
帐内,油灯昏黄。
赵云躺在厚厚的毛毡上,呼吸平稳了许多,脸色依旧苍白,但生命体征已趋稳定。
张显坐在一旁,用一块湿润的葛布,仔细擦拭着霸王戟上凝结的血痂,沉重的戟杆在他手中仿佛没有重量,每一次擦拭都带着一种冰冷的韵律。
重甲已被卸下,露出内里沾染血污的劲装,更显其身形挺拔如松。
戏忠裹着披风坐在下首,面前摊开一张简陋的兽皮地图,正是从斥候那里汇总的白河谷及周边地形。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白河谷西北约四十里处的一个标记上,那里被炭笔重重圈了起来。
“根据鹰隼定位,斥候查探。”戏忠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异常、
“胡虏主力并未远遁,而是在四五十里外的野狐岭扎营,篝火甚多,似有庆功之意。”
“敌将怕是以为,主公单骑救场已是极限,我军残破至此,绝无反击之力,不过斥候没能深入。”
“而且从这人几次三番的布置来看,他应该不是会如此大意的人才是,说不定这也是一次诱饵?”
张显擦拭戟刃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直到最后一块血痂被抹去,露出底下森寒的金属光泽,他才缓缓抬头。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神幽深如古井,看不到丝毫波澜,却蕴含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
“庆功?”他开口,声音不高:“用我袍泽的血,庆功?”
“主公息怒。”戏忠放下纸笔劝解。
“我很冷静。”张显的语气并无太多的波澜。
将霸王戟搁置一旁,他起身朝外喊道。
“黄忠。”
“末将在!”黄忠撩开帘子,跨步而入甲叶轻响。
“林字营刀盾手,能战者几何?”
“禀主公!林字营五百刀盾手,皆为精锐!虽经急行,但无损伤,人人饱食休整,皆可死战!”
黄忠声音铿锵,眼中战意熊熊,他带来的虽非骑兵,却都是步战陷阵的强兵!
“好。”张显目光扫过地图上的野狐岭。
“令你部,即刻整装!轻甲简从,只带环首刀、重盾、引火之物!一个时辰后出发,潜行至野狐岭东侧密林待命!
待我主力冲击敌营正门,火光冲天、杀声四起之时,你部自东向西,强攻敌营侧翼!以重盾破寨,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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