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
不是……你这样站在道德高地上扫射,我们还怎么聊天?
话题终结者倪元璐对此毫无所觉,顶着个乌青眼眶左右看了看,又朝着另一个扎堆讨论的摊子冲去。
……
齐心孝没有参与到任何一场讨论之中。
他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穿过喧闹的人群,回到了自己那被书堆三面合围的桌案前。
同僚们的争论,无论是关于治学方法,还是关于经世公文,在他听来,都隔着一层,未到根本。
陛下今日抛出的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开一种新的治学风气吗?
他不信。
这位新君的心思,比东海还要深。
齐心孝烦躁地在书堆里翻找着,书册被他弄得哗哗作响。
终于,他的手指触到了一本熟悉的硬质封皮。
——《管子韩非子合刻本》。
他匆匆抽出,一目十行地掠过,指尖因用力而有些发白。
终于,他翻到了《五蠹篇》。
齐心孝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其中几行字上,手指也随之放了上去,忍不住低低地念出声来,声音带着一丝发现秘密的颤抖。
“然则今有美尧、舜、汤、武、禹之道于当今之世者,必为新圣笑矣。”
新圣!
“是以圣人不期修古,不法常可,论世之事,因为之备。”
论世之事,因为之备!
果然,果然是如此!
齐心孝只觉得一道电光在脑海中炸开,瞬间照亮了所有的迷雾!
什么王安荆学,什么永嘉事功,都错了!
陛下此论,其根源,分明是发自两千年前的韩非之论!
是法家之论!
齐心孝“啪”的一声合上书本,将它胡乱塞回书堆之中,怔怔地望着窗外,胸口剧烈起伏。
他缓缓回头,看向那些还在为王安石的功过吵得面红耳赤的同僚们,眼神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
那么,只有我发现了吗?
不。
齐心孝的脑海中闪过那个上交了永嘉学派奏疏的人。那个人,或许也发现了。
可是,韩非子此人,兼贵术、法。
陛下既然取了法家之骨,难道……会不取其术吗?
这个念头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顺着他的脊椎一路向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猛地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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