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去,不过探讨学问,并无其他意思。”
襄阳……
但审配还是问了一句:“治学?哪里不能治学?邺城不行吗?清河不行吗?”
“行!那我们再来说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件事情!”
“……”
审配身形更加佝偻。
此时的他,就好像攥着一把流沙一样,越是用力,越是用心,这沙子就越是快速的从自己指尖溜走。
无论是他还是袁绍,想做的,从来都只是让这天下恢复过往那般秩序,恢复过往那般平静,可为何却这样难呢?
崔琰见到曾经意气风发的审配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也是于心不忍。
“正南,我与你不同。”
“我年少时,言辞迟钝,喜好击剑,崇尚武功。”
“直至二十三岁时,乡里按规定将我转为正卒,我才开始感慨发奋,研读《论语》、《韩诗》。到了二十九岁时,才与公孙方等人结交,到恩师门下求学……”
“世人都说,我是大器晚成,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那不是大器晚成,我只是单纯受不得当戍卒的苦,所以这才奋发图强,想要以后谋个轻松些的差事罢了。”
审配微微一愣。
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崔琰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去读书的……
谁能想到,去读书的真正目的,不是什么拯救苍生,报效国家,而仅仅是因为受不了苦?
“别看我,你若是真的过几天百姓的日子,你也受不了!我说的过日子,不是说假装穿着粗布衣服,吃些掺着砂砾的粮食就算了。那日子,不仅仅是有了上顿没下顿,时常要担心被人欺辱,最关键的,是那种苦难根本一眼望不到头的!”
崔琰耐心给审配讲着自己的过往。
“好在我家世终究不错,能让我脱离那个苦坑。”
“后来我到恩师麾下学了不少东西,加上黄巾之乱,辗转去了许多地方,周旋于青、徐、兖、豫四州郊野,向东到过寿春,向南也几乎到了云梦。见到了许多不能见的人,又读到了许多不让读的书,这才打开眼界。”
“正南!这天下大的很!人也多的很!没人能一劳永逸的制订一套亘古不变的制度,也没人能将所有人都能给教导成君子!周公不行,孔子也不行!更何况是你呢?”
书上教的,和现世的事情,完全就是两码事。
“你我历经了黄巾之乱还有之后的种种巨变,若是连这些事情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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