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山门映入眼帘时,持续了两日的大战已然止歇。
不说尸横遍野,但脚下泥土都染成了深褐色,轻踩一脚,蜿蜒成血河。
青黛翻下马,双腿一软,踉跄着往前扑了几步。
她不再往前,低头,翻找布袋里的木匣,仿佛有蛊虫在手,她才有底气不胡思乱想。
“阿依青。”
青黛握紧木匣,循声抬头。
断壁残垣里,有人靠坐在墙根。他周身几乎被干涸的血污覆盖,脸色苍白得没有人气。
他咧开嘴笑,双眼明亮如往昔。
青黛站着没动。
那人又尝试抬手,手臂只是无力地动了动,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随即眨眨眼笑:“阿依青,都结束了。”
“我守住了艮山。”
“巽风和兑泽输了,也退兵了。”
“我这次……打得很凶。算是彻底打散了他们搅乱八部的心气。”他微微喘了口气,眉飞色舞,“往后,起码可以过五十年安生日子。”
青黛慢慢蹲至这个大混账身前,伸手替他蹭掉脸上的血渍,动作温柔得像揉进了万般疼惜,语气却冷硬,“我的同生蛊呢?”
她一字一句,“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账。”
“阿依青……”闻言,拓跋奎的眼瞳心虚地抖了三抖,他急于说话,反而从喉咙里咳出血味,“阿……”
他手指动了动,扯住青黛的衣袖,将语气放轻,像个泼皮无赖一样,“黛女,黛女,我舍不得叫你疼。”
“我……”拓跋奎可怜巴巴看她,“我不想打仗了,我只想好好陪着你。”
“只此一次,我必须把他们打得不敢来犯。偷偷将蛊解了,是我的错。”
他偷偷睨青黛脸色,嘴上不停,抢先把自己痛骂一通,“我太武断,太自负,太嚣张,太不将性命当回事了!出尔反尔,先斩后奏,暗渡陈仓,简直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大混账!”
“阿依青,往后我什么事都听你的。”
“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青黛终于将他的脸擦拭干净。她不生气,见到拓跋奎,她只高兴。
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去计较。
看拓跋奎逐渐忐忑不安,青黛弯下腰,把耳朵贴在他胸口,这个人的体温很烫,心跳沉缓,但他好好活着。
拓跋奎心头酸软。
先前受再重的伤,他都是只流血不流泪,但如今看湿漉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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