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卫指挥使司衙堂内,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张飙大马金刀地坐在原本属于指挥使的主位上,那柄令人胆寒的短铳就随意放在手边的案几上,黝黑的枪口仿佛一只冰冷的眼睛,无声地警告着堂下众人。
老赵和曹吉按刀立于张飙身后,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堂内每一个卫所军官。
王通和几名千户、副千户面色难看地站在下首,额角隐有汗迹。
那几名跟着进来的军汉和百姓代表,则既紧张又兴奋地站在角落,
他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在张青天面前竟如此气短。
“赵千户!”
张飙手指轻轻敲着扶手,目光却锐利地钉在赵猛身上:
“本官再说最后一次,调取近三个月军饷发放的明细账册,以及军械库出入记录。”
“你是拿,还是不拿?”
赵猛额头渗出细汗,但依旧强撑着,腰板挺得笔直,语气带着武人特有的硬邦邦:
“张大人!军械库重地,账册调用,尤其是指挥使金顺大人不在时,按规制,需卫指挥使或指挥同知的手令!”
“卑职……卑职职责所在,不敢擅专!”
他这话看似是对张飙说的,眼角余光却瞥向了王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
他是都指挥使李远的心腹,别说卫指挥使金顺,就连王通这个都指挥佥事都不放在眼里。
所以,即使他将张飙等人放进了卫所衙门,也不打算配合张飙等人审查。
毕竟王通在他眼里,也就是个名义上的上司。
只要都指挥使李远不点头,谁来都不好使,哪怕是这位朝廷钦差。
而张飙闻言,却是嗤笑一声,视线转向脸色铁青的王通,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
“王佥事,看来你这堂堂都指挥佥事,在这武昌卫里,说话不怎么管用啊?”
“连个千户都支使不动?本官看你刚才在布政使司衙门口答应得挺痛快,原来……是做不了主的?”
王通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羞愤交加。
张飙这话简直是当众打他的脸,把他最后一点遮羞布都扯了下来。
他恶狠狠地瞪向赵猛,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赵猛!张大人是钦差!钦差要查账,就是规矩!还不快去取来!”
赵猛却只是微微躬身,依旧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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