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不吝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沉默了片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将酒杯顿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蓝玉的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自信,但细听之下,似乎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底气不足:
“皇上不是那样的人!大明北元未靖,西南未平,四处都需要能打仗的将领!”
“皇上还需要我蓝玉为他镇守边关,扫平不臣!”
“更何况,现在是多事之秋,皇上怎会自断臂膀?”
柳先生张了张嘴,还想再劝谏几句,比如皇上年事已高,性情愈发难以揣测,比如新储君未立,朝局动荡,武将更需谨慎之类。
然而,他还没开口,坐在蓝玉另一侧,一个名叫蓝雀的义子却抢先说话了。
这蓝雀在众义子中以机敏和有些小聪明著称。
“义父,柳先生所言,不无道理。”
蓝雀接过话头,他眼神闪烁,带着对京城的某种厌恶和忌惮:
“要说这应天府如今是龙潭虎穴,依孩儿看,那个叫张飙的疯子御史,绝对是里面兴风作浪的头号妖孽!”
一提到‘张飙’这个名字,仿佛在滚油里滴入了冷水,顿时炸开了锅。
“没错!就是那个张飙!”
“妈的!要不是这疯子胡搞瞎搞,审计什么六部,查什么旧案,京城怎么会乌烟瘴气?”
“就是!害得咱们在京城的人,这几个月夹着尾巴做人,连去喝个花酒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被那疯子盯上!”
“家里那些见不得光的营生,更是清理得干干净净,连老鼠进去都得摇头哭着出来!”
“这夹起尾巴做人的日子,真他娘的憋屈!”
义子们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间充满了对张飙的愤恨和不满。
显然,张飙在京城掀起的风暴,即便远在边关的他们,也深受其扰,或者说,是做贼心虚,被迫收敛了许多。
蓝玉听着义子们的抱怨,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虽然远在四川,但对张飙的‘丰功伟绩’也有所耳闻。
审计内帑、搅乱立储、查抄公侯、现在又在查漕运……这疯子简直就像一条疯狗,见谁咬谁,毫无规矩可言。
他蓝玉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按常理出牌、还专门跟他们这些勋贵武将过不去的文官。
“哼!”
蓝玉冷哼一声,一股骄横之气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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