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不该修剪的嫩枝被她失手剪断。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但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温婉神色,只是那眼神深处,掠过了一抹极力掩饰的惊悸。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挥退了心腹小太监,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殿内再次只剩下母子二人,气氛却比之前更加凝滞。
朱允炆放下书卷,担忧地看向母亲:“母亲,外面真的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吗?傅侍郎他们……怎么会……”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傅友文、茹瑺等人,平日里对他这位‘准皇太孙’也是多有恭敬,逢年过节礼数周到。
他虽不参与政事,但也知道他们是朝中重臣。
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甚至被冠以‘谋逆’之罪,这冲击对他而言太大了。
吕氏深吸一口气,放下银剪,走到朱允炆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强自镇定地安慰道:
“炆儿莫慌。朝堂之事,风云变幻,自有你皇爷爷圣心独断。我等身处内宫,只需谨守本分,静观其变即可。”
她的话看似安抚,实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告诫和疏离。
她深知,在这深宫之中,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然而,朱允炆的眉头并未舒展,他低声道:“可是母亲,那登闻鼓所言……宫闱禁药……还牵扯到父王……”
他说到‘父王’时,声音哽咽了一下:“皇爷爷他……定然伤心震怒至极。儿臣想去看看皇爷爷,劝慰一番……”
“不可!”
吕氏断然阻止,声音略微急促,随即又放缓语气:
“你皇爷爷此刻正在盛怒之时,需独自静处,处理朝政。你我前去,非但不能劝慰,反而可能徒惹烦忧。”
“切记,此时此刻,一动不如一静。”
她的担忧远不止于此。
那‘宫闱禁药’四个字,像一根毒刺,扎在她的心上。
深宫之中,阴私之事从来不少,她虽自信行事谨慎,但谁能保证不会有人借机攀咬,甚至泼脏水?
皇帝如今疑心病重到极点,万一……
还有那‘陕西旧案’,牵扯到先太子……这更是无比敏感的话题。
虽然她的炆儿是受益者,但谁能保证盛怒猜忌之下的皇上,不会产生一些可怕的联想?
一丝极淡的、却无比冰冷的恐惧,悄然爬上吕氏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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