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科布多河畔。
科布多河发源于蒙古阿尔泰山,蜿蜒流入哈尔乌苏湖,是蒙古西部最重要、水量最丰沛的河流。它像一位慷慨的母亲,滋养着流域内最肥沃的土地和最大的绿洲。
当然了,如今草原已经大旱两年,就是科布多河都无法哺育蒙古西部草原的众多子民。
大旱第一年,草原杀了个尸山血海,迭加大旱,草原子民卖儿鬻妻,苦不堪言。
大旱第二年,三系暂时讲和,窝阔台汗国和察合台汗国的附庸军退出了西部草原。
但是,第一年的牲畜损失太多,再加上旱情,草原人的日子依旧很不好过,处于饥饿的边缘。
而且,得留下过冬的草场啊!
科布多河附近的丰美草原被禁止放牧,直到冬天,众多草原子民才来到科布多河畔,度过难捱的冬日。
……
……
阿鲁剌掀开厚重的毡帘,一股凛冽的寒气跟着他一起卷入蒙古包。
“孩子们!”
他的声音因寒冷和激动有些沙哑,“看我给你们带回什么来了!”
说话间,他将腰间的皮口袋解下,解开系绳,十几只灰褐色的、毛茸茸的物事落在地上铺着的旧毡垫上。
“田鼠!长生天保佑,阿爸抓到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十三只田鼠!”
“我想吃田鼠!”
“快,给我一只,我来剥皮!我知道怎么收拾的最快!”
……
家里的牲畜太少了,产的奶早就不够一家人吃的。在这寒冬腊月里,阿鲁剌一直想尽办法,给孩子们找一些能够入口的东西。
今天,天可怜见,终于被他掏到了十三只田鼠。
很快,这十三只田鼠被收拾干净了。
田鼠肉在火焰的舔舐下渐渐变得金黄,发出“滋滋”的诱人声响,蒙古包内弥漫起一股久违的、属于肉食的焦香。
三个孩子围坐在火灶边,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田鼠肉块,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然后,由阿鲁剌分配,每个人拿了一小块肉。
他们吃得极其缓慢,仿佛要将每一丝纤维、每一分味道都彻底吸收。
草原遭灾,田鼠的日子也不好过。这十三只田鼠即便最大的那只都没多少肉,无法给这家人带来饱足。但却实实在在地,为这个在严寒与饥饿中挣扎的家庭,注入了一缕活下去的勇气。
“阿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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