纬天地,斡旋经济,促成如此盛世画卷,弟钦佩之至!”
罗伟却连连摆手道:“允彝过誉了。此情此景,实乃天下商贾闻风而动,逐利而聚,自发形成。我辈不过顺势而为,略加引导,提供便利,维持秩序罢了,岂敢贪此‘天功’?”
夏允彝感慨道:“即便如此,能顺势而为,使其井然有序,亦是大才。眼前盛景已是百年难遇,真不敢想象,待来年三月,万国博览会正式开幕之时,又会是何等盛极一时的景象!”
“三月正是岭南气候最佳之时,”罗伟点头道,“届时你定要再来观看。不过此次博览会,汇聚四方奇珍、促进货物交易尚在其次。”
“其更深层的意义,在于让我民朝能系统性地了解寰宇各邦之物产、技艺与潜力,以便更好地规划全球贸易,力求做到互通有无,平衡发展。”
他轻叹一声,向夏允彝透露了当下民朝在贸易中遇到的隐忧:“如今我朝看似繁花着锦,烈火烹油,大量金银流入,实则内藏隐患。
金银涌入过多,已致本土物价持续上涨,社长称之为‘通货膨胀’。
然则与之相反,欧罗巴、天竺乃至南洋诸国,因金银流出,市面钱贵物贱,陷入了‘通货紧缩’之困境。
各国为求自保,甚至开始重拾闭关锁国之策,长此以往,必将严重影响我朝产业所依赖的海外市场,于国计民生大为不利。”
夏允彝闻言若有所思,结合自己在英格兰的观察道:“公伟兄此言,真如醍醐灌顶!我在英格兰时,确见其金银愈发贵重,而粮食、布匹等大宗货物价格连连下跌。开办工坊所得利润,竟不如坐拥金银待其升值。当时我只觉其经济怪异,却不明所以,今日方知,根源竟在于我民朝如巨鲸吸水,吸纳了寰宇过量的金银!
果然经国济世之道,学问深奥,这金银本是财富象征,多了少了,竟都成患。”
罗伟颔首道:“以往全球多为小农经济,交易不频,多以物易物或自给自足,经济脉络相对简单。然自我朝开启工业化以来,新产业层出不穷,交易规模与频率呈指数级增长,经济体系日趋复杂。仅靠市场自发调节,已难以支撑我朝如此庞大体量的持续发展。”
他目光深远,指向远方海天相接之处:“故而,需要我民朝以更宏大的视野,主动在全球进行布局,平衡贸易,引导经济流向。我近年来深思,觉以金银这等天然矿物作为全球贸易的唯一等价物,其本身存在缺陷,长远来看,恐将制约我朝产业的进一步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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