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书房,灯光明亮,映照着两位久别重逢的老友。案几上摆放着来自福建的武夷茶,香气袅袅。
杜麟征地询问道:“仲彝,方才接风宴上,我看你用餐时神色似有不豫,可是此间饮食不合胃口,让你感觉不惯了?”
夏允彝放下茶盏,轻轻叹了口气,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道:“非是饮食之故。只是这十几年来,在欧陆,我已习惯了与同仁们同桌而食,不分彼此。
像今日这般,仍有仆役环伺左右,精心服侍,说实话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他目光诚恳地望向老友道,“自徐社长于神州重光‘公天下’之制,‘人人平等’四字,深入人心。东吁相较于当年的大明,确有不少进步之处。
但终究与神州本土的气象迥异。还望吾兄莫忘当年江南‘奴变’之惨烈,天下民智已开,若逆势而行,恐终将被时代洪流所倾覆啊。”
杜麟征闻言,脸上泛起一丝复杂的苦笑,他摩挲着温热的茶杯道:“仲彝,我岂能不知?然则,我杜麟征终究不是徐元首,东吁也非神州本土那般根基深厚、文化一统。
此地族群林立,汉人虽居主导,却亦是客居。若行过于激进之策,进不能团结境内数百万汉人遗民之心,退难以讨好数量庞大的东吁土著及其他部族。”
他声音带着几分沉郁:“在东吁,莫说‘人人平等’,许多边远山区、土司辖地,至今仍存奴隶旧制!在东吁,一片山林就是一片土司区,土司就是当地的法令,东吁朝廷都不能管他们,这种情况下,东吁连废奴都做不到。
对此地大多数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百姓而言,‘自由’尚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他们首要关心的,是如何填饱肚子,如何不被饿死、不被劫掠。在此地施政,犹如在泥沼中行舟,不得不顾及现实。”
夏允彝去欧洲最大的好处,就是开拓了眼界,如果说大明很多君王是昏君的话,那欧洲的国王很多都不似人。
真让他大开眼界,欧洲贵族各种无耻贪赃的手段,明目张胆的中饱私囊,买官卖官干什么公开的。他也见识多了。所以他倒是不认为东吁的政策有很大的问题。
他道:“东吁内情复杂,我确不知其详。你所行之策,或许已是当下最符合实际的选择。
我只望将来,待条件成熟之时,不忘今日初心,适时推进政治革新。当以当年侯首辅为鉴才好。”
他转换了话题提到另一个隐忧道:“当今民朝如今强势无匹,威加四海。当年旧事,若能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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