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铺盖展开,尤其是徐霞客那几箱视若生命的游记手稿和书籍,更是小心翼翼地安置在相对干燥的角落。
木屋确实简陋,墙壁是未经精细打磨的原木,缝隙用泥巴混合草茎糊住。屋内除了简单的木板床和一张粗糙的木桌,几乎空无一物。
但前有庭,后有院,还有简易压水井,对于普通移民来说,这已是极好的起点了,当然,与他们在江阴的青砖黛瓦、庭院深深的祖宅相比,不啻云泥之别。
徐家的几个媳妇开始用领来的新锅灶生火做饭,简单的米粥和咸菜,却让经历了漫长航程和半日跋涉的一家人吃得格外香甜。
饭后不久,冯墨去而复返。他对着徐霞客道:“看你年纪比我大,我就托大叫你一声老徐了。走,带你们去地把地界圈一圈,心里好有个数。”
冯墨带着徐霞客和他的三个儿子走出寨门,来到之前看到的那片水田区域边缘,指着一片长满齐腰深茅草、灌木丛生、间或还有几棵小树的荒地道:“瞧见没,从这棵歪脖子树开始,一直到那边的小河岔口,这一大片,都没主。你们能开多少,就算多少,但话得说前头,”他语气转为严肃,“量力而行!开荒是苦力活,别贪多嚼不烂。更别往太深的地方圈!”
他指着远处更加茂密、地势也开始起伏的山林:“那里头,是岛上的山胞的地盘,大部分跟我们处得还行,拿粮食盐巴换点山货皮毛,你们开荒的话也可以用粮食和布匹,请他们来帮忙,虽然这些人笨手笨脚,做不到精细的活,但做一些粗笨的力气活却不差。
但有些藏在深山里的部落,可还保留着‘猎头’的习俗!离村子太远,落了单,可是要出人命的!”
徐霞客闻言心中一凛,连忙道:“冯队长放心,我等晓得轻重,绝不会贸然深入险地。”
“嗯,”冯墨点点头,继续道,“还有件事。咱下溪村是军屯底子,规矩是每隔五日,全村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丁,只要没病没灾,都得参加半日的民兵操练。老徐你年纪大了,就算了。但你这三个儿子,”
他目光看向徐屹、徐岘、徐峄道:“他们必须得来!练点保命的本事,没坏处。如何开枪,火枪如何保养,还有如何预警、如何结阵自保,都得学!”
徐霞客知在如此环境下武备的重要性,立刻应承:“理应如此!明日便让他们随队操练。”
冯墨似乎又想起一事,略显迟疑地开口:“哦对了,老徐,我刚看你家眷里,女眷也不少,她们……可也都识文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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