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请安得了!”
恐惧消退后,逐利和算计的本能又占据了上风。这条例上的每一条款,在他看来都是在从他口袋里掏钱。
韦富看着曹少安气急败坏的样子,强忍着笑意,故作劝道:“曹老大,看开点。能活着,还能继续开工赚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往好处想,不是你一个人要养这么多‘爹’,是全江南的作坊主都得一起养。大家都养,就等于大家都没养。”
他心里其实暗爽不已,你们这些奸商,终于也要尝尝被铁拳滋味了。
他继续宽慰道:“再说了,咱们以前在祖泽润那些官老爷面前,不也一样是装孙子?这么一比,辈分还涨了不是?而且这些工匠总比祖泽润那般贪得无厌、要吸咱们血吃咱们肉的要强吧?”
话虽如此,曹少安心里那股别扭劲还是挥之不去。他曹少安在江南纺织行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却要受那些他曾经可以随意打骂克扣的穷工匠的钳制,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
正当他闷闷不乐之际,目光无意间扫过街道对面。只见一个穿着破旧灰色号衣、头发花白散乱的老者,正拿着一把比他还高的竹扫帚,吃力地清扫着街角的落叶和垃圾。老者动作迟缓,背影佝偻,与周围逐渐恢复生气的街景格格不入。
曹少安觉得那老者侧脸有些眼熟,眯着眼仔细辨认了片刻,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抓住韦富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贤……贤弟!你看那边!扫……扫地的那个……是不是……魏国公?!”
韦富闻言一惊,顺着曹少安指的方向凝神望去。虽然那老者形容憔悴,满面尘灰,但仔细看那眉宇间的轮廓和气度,不是曾经的南京守备、魏国公徐弘基又是谁?!
这位可是大明开国第一功臣徐达的后人!世代显赫,镇守南京超过两百年,在江南根深蒂固,说是一方土皇帝毫不为过。虽然南明建立后,他被侯恂排挤,权势大不如前,但依旧是普通人只能仰望的顶级勋贵。
韦富也愣了半晌,才喃喃低语,引用了两句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真是……一点不假。两百年的勋贵,钟鸣鼎食之家,一朝风云变色,竟落得如此境地……”
曹少安仍难以置信,声音发颤:“这……这可是魏国公啊!怎么能……”
“魏国公又如何?”韦富压下心中的震撼,低声道,“城破之后,大同社的人就直接查封了魏国公府,据说府邸被改成了大杂院安置工匠,两百年来积攒的金山银山、古玩字画,悉数充公,听说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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