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儿子惊恐的眼神,语气转柔,“记住.我侯氏诗书传家,无论何时,不可辱没门风.“
侯方域跪倒在地,泪如雨下。他忽然意识到,那个曾经在他心中无所不能的父亲,此刻竟显得如此苍老脆弱。而那个他向往的新世界,将以怎样残酷的方式,碾碎江南这一切?
大同十二年(1636年)七月二十一日,金陵城,南镇抚司诏狱
诏狱的墙壁渗出阴冷的水珠,在火把映照下如同蠕动的血泪。空气中弥漫着腐肉、粪便和铁锈混合的恶臭,鞭笞声与惨叫声在石壁间回荡,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交响曲。
“哗啦——“
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中,两名锦衣卫架着李信穿过幽暗的甬道。他的手腕被牛筋绳勒得发紫,单薄的囚衣被鞭子抽成布条,露出下面交错的新旧伤痕。
但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眼睛——在消瘦得颧骨突出的脸上,那双眼睛依然亮得吓人。
“李公子,请吧。“锦衣卫百户推开沉重的铁门,语气里带着微妙的恭敬。
大堂内,祖泽润翻阅着文档。烛光下,他飞鱼服的金线刺绣闪闪发亮,与对面囚犯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祖泽润看着枯瘦无比的李信笑道:“李兄,你好歹是尚书之子,今日落魄的却连农户也不如,你投靠大同社又有何意义?”
李信淡然道:“当然有意义,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铲平天下不平之事。我加入大同社的这几年,比我人生前20年还要有意义。”
祖泽润拍手道:“李兄,说实话,我很羡慕你,在这乱世当中,你抱住了最大的一根大腿,在大明你是尚书之子,但大同社你依旧可以做知府,20多岁的知府,这在朝廷是多稀有,我丝毫不怀疑你能做到巡抚甚至是总理大臣。
大同社得了天下,你李家再能富贵几百年,这是江南多少士绅大户都羡慕不来的事情,我即便是想和大同社搭上关系都做不到。
但我也鄙视你,你明明已经可以站在岸上了,偏偏还要下这趟浑水,潜伏在金陵5年时间,你知道你白白浪费了多少时间。
和你齐名的傅山,现在已经做到直隶巡抚了,以他的年纪,当上总理大臣都有可能,而你现在却郎当入狱,我真为你感到可惜。
李信嘲讽笑道:“在你这等走狗眼中也只有官位了。傅兄治理顺天府,让百姓安居乐业,元首自然给他更重的任务,让他能更好的治理天下的百姓。”
某这5年过得很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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