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忍着眼泪,回道:“我也在这里烂着呢。”
“不,你不一样。”二愣子摇摇头,眼底怀有一种深切的希望,而那希望中又带着一丝黯然,“你打小就和我们不一样,你不会烂在这里的……”
陈苍开始发奋学习,比之前更加用功了。
在楼夜雪的帮助下,他的进步极大,很快就追到了班级中游。
在二愣子即将判刑的日子,陈苍拎了点熟食,打算去他家里看看,却正好撞见宋租德被愣子爹请进家门。
陈苍在外徘徊良久,正纠结着,却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心里莫名一动,从家属楼外面的攀台爬到窗口,听到了他们的酒后对话。
“草,当初你们把陈爱国推下去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宋租德满脸不屑,斜睨着程益中。
程益中脸上羞惭恐惧愤怒懊恼来回转变,喏喏回道:“我们又不是故意的,当时那么乱,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再说,跟老陈闹,不是你指示的嘛?”
宋租德脸上讥诮愈浓,嗤笑道:“那之后呢?你们这群住在筒子楼里的老伙计,天天盯着人家孤儿寡母的污言秽语骂骂咧咧,把嫂子吓得儿子都不要了,跑去南方当鸡,总不是我指使的了吧?
噢,对了,嫂子去南方卖批,就是你家那口子和继红造的谣吧?
老程啊老程,陈厂长在的时候,虽然没干出什么成绩,但是对你们可不薄,你这么干,丧良心啊!”
程益中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厂子就是你和你姐夫掏空的!陈厂长也是你逼死的!我算个什么东西?我就是怕,所以才借着酒劲逼逼两句!宋租德,现在你拍拍屁股去了县里升官发财,我儿子马上就要蹲大狱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帮忙,我就全给你捅出来,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
宋租德哈哈大笑,随后起身前倾,用肥厚的手掌轻轻拍打着程益中的脸颊。
“你个泥腿子,会讲两句成语,好了不起哦?
你他妈知道什么叫网吗?
一个地方,所有能办事儿的人紧密团结在一起,一撒出去,铺天盖地,能让你们这群泥腿子寸步难行,这他妈才叫网。
而我姐夫,他不是网,他是撒网的人!
想跟我鱼死网破,你他妈够格吗?”
陈苍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心里一片冰冷,压抑得不能呼吸。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像黑暗中坠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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