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梅:“许是阴家那丫头见得多了,就觉得你不年轻了,谁叫那丫头现在正是嫩得出水的年纪。”
刘姨:“得,是我多余,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给她美容养颜。”
外头,正在打牌的刘金霞故意放大了声量:“你刚刚就不该打六万的,正好打在了我手上,哈!”
柳玉梅晓得这是在通知自己下一轮开始了,就走了出去,落座。
四个老太太面前,都叠着零钱,刘金霞面前的最厚实。
她是会算牌的,牌技好,基本每场都赢。
柳玉梅往往输得最多,主要是她打牌的心态,和小远陪阿璃下棋差不多,甚至更为夸张,她有时候乐得送人情,故意送牌给人家胡大牌,再一边嗑着瓜子看着人家兴高采烈的样子。
牌桌上另外两个老太太,算是常驻。
一个叫花婆婆,老伴走得早,儿子没成婚前就当了烈士,家里就剩她一个了,有政府补贴慰问,她不用去种地也不愁生活,就是脾气古怪,以前常与村里人吵架,嗓门功夫一流。
被喊来这里打牌后,性格一下子变温和了,从未红过脸,还时常把上头给她的慰问品带过来,分给柳玉梅。
另一个姓王,年岁小点,李三江叫她“莲侯”,她儿子工地上干活出了事故,瘫在床,她就主动劝自己儿媳妇改嫁了,把一对孙子孙女自个儿留着了。
以往都是靠她和老伴种田维持家里生计、儿子药钱以及俩孙的上学开销,日子已经不能叫过得紧巴巴的了,这是实打实的农村破落户。
现在,她家最大的一笔进账……就是她在柳玉梅这里赢的钱,这收入,可比种地来得丰厚稳定多了。
没人是傻子,是有人牌打得烂容易输钱,但鲜有一直输钱还一直打的。
因此,每次开牌局时,王莲都是最早一个到的,常常带上家里种的菜或是到时节的糕和粽,然后搬桌子摆椅子,牌局散场时,哪怕刘姨就在旁边,她也要抢着来打扫收拾。
刘金霞以前在村里名声不好,需要留饭才能找到牌搭子,但柳玉梅显然比她豪气也自然得多。
以前她不晓得,后来才清楚,这世上真有这样一种人,你给她伏低做小、拍她马屁,不仅丝毫没有委屈感,反而还能觉得挺开心挺享受的。
王莲:“我家那口子的侄儿,派人带信儿了,说想要带一个伢儿过继过去。”
花婆婆:“哪个侄儿?”
王莲:“就是我男人他大哥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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