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不是画卷,而是卷曲战图与密密麻麻的军政文书,其上的红笔与墨迹交错斑驳。
空气中混杂着烈酒的浓香与草药的涩气,苦得发甜。
北境总督埃德蒙公爵坐在书桌之后,身披素灰色长袍,未着贵族礼饰,长发仅用一根麻绳在脑后束起。
右手撑着一根缠满白布的木杖,血管如藤蔓在苍白的皮肤下浮动,一脉一脉,仿佛某种倒计时。
明明早有准备,路易斯仍不由得一震。
那位昔日叱咤风雪的男人,如今仿佛只剩一副被战火灼烧过的空壳。
“你看起来比我想象中要精神。”埃德蒙抬眸,勉强笑了笑,“我原本还以为你会昏上一周。”
“托您的福,只是有些累了”路易斯回应时语气平稳。
“那就好。”
埃德蒙他抬手缓缓为两人各倒上一杯酒,动作比往日慢了许多,甚至在握壶时差点失手倾洒。
待路易斯接过,他方直接了当说道:“大夫说,我还能活半年。”
酒杯在火光下轻轻一颤。
路易斯的动作顿住,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
虽然他在来之前就通过每日情报系统知道的,但还是要装作一出刚知道的样子。
他沉默了几息,举杯而饮,一言未发。
埃德蒙端起酒杯,目光越过火光落在路易斯身上,像是在透过表面的从容,试图直视他内心想法。
他声音低沉:“战后百废待兴,而我……已无力再撑下去。我想知道,你怎么看待它的未来?”
火光摇曳不止,照出路易斯脸上的阴影。
他没有立刻回应,似是认真思考,又像在选择措辞。
片刻后,他低声道:“我年纪尚轻,也不是什么成大事的人才。这样的问题,恕我难以妄言。”
埃德蒙盯着他看了两息,忽而一笑:“你不用跟我演。”
他的语气既像一位年长者看穿小辈的把戏。
“你在赤潮做出的那些事,不是谁都能做到。虫灾时你稳定了领地秩序。冬灾中你开仓赈民、重塑军制。
蛮族南侵前你重整赤潮骑士,临战之际更亲赴前线,以不足两百人反转战局。”
他将酒杯放下,指尖轻敲杯沿,“你不是不能想,只是不想说罢了。”
路易斯微微一笑,不动声色:“我若说自己全凭运气、公爵恐怕也不会信。”
“当然不会。”埃德蒙叹息,眼中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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