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学士李东山紧接着出列,他素来以清流自居,此刻更是义正辞严,“王者之师,应以德服人,以仁治军。即便思氏叛逆,也当只诛首恶,安抚百姓。屠城三日,伤及无辜,岂是明君之师所为?传扬出去,恐令四夷寒心,以为我大明无容人之量!”
“无辜?”朱高炽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你倒是久居京城,可知麓川百姓,多有参与叛乱?思行发振臂一呼,便有数千蛮兵响应,这些人,哪个不是双手沾满我大明边民的鲜血?勐卯城内,十户有九户藏着兵器,十家有八家参与过劫掠!所谓无辜,不过是尔等坐在书斋里,想当然耳!”
李东山被噎得脸色涨红,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时,户部侍郎周洪站了出来,他掌管天下钱粮,与那些兼并土地的缙绅来往甚密,此刻更是沉声道:“大将军王,就算麓川百姓皆有反心,屠城之举,也太过残暴。且不说有伤天和,单是善后之事,便耗费了朝廷数十万两白银。如今国库空虚,新法推行本就艰难,这般挥霍,岂非雪上加霜?”
朱高炽目光如炬,直视周洪:“你说这话动过脑子吗?平定麓川,收服三宣六慰,为大明开拓疆土数千里,新增赋税数百万两,这岂是数十万两白银能比的?再者,若非我屠城立威,三宣六慰的土司们,岂会乖乖归附?朝廷又岂会省下数百万两军费?这笔账,你一个翰林学士莫非算不清楚?”
周洪脸色一白,嗫嚅道:“可……可新法推行,本就阻力重重。大将军王此举,却给了那些反对者口实,说我大明苛政猛于虎,不利于新法推广啊!”
“新法推行的阻力,从来都不是来自于四夷,而是来自于尔等!”朱高炽猛地一拍腰间佩剑,声震大殿,“尔等扪心自问,为何反对新法?一条鞭法清丈田亩,统一赋税,断的是谁的财路?是那些坐拥万顷良田,却偷税漏税的缙绅豪强!是那些勾结地方,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
他的目光扫过殿中文臣,字字诛心:“刘吉对吧?你老家的田庄,可有瞒报?还有你这个翰林,你收受的那些士绅的馈赠,可有记录在案?周侍郎,你户部的账目,为何对那些大户的赋税,总是一笔带过?”
三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浑身颤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殿内的武将勋贵们,早已按捺不住,纷纷出列,高声道:“陛下!大将军王所言极是!麓川叛逆,罪该万死!屠城之举,乃是为了大明边疆稳固,何错之有?”
常茂更是声如洪钟:“末将随大将军王征战西南,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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