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不知贪腐之恶,只是你此次行事,确实太过刚猛。承天新政推行以来,朕一直强调宽省刑狱、体恤民情,你这般动辄关押、抄家,难免让人觉得新政前后不一,有损朝廷信誉。”
“丧标你是不是蠢?”朱高炽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笑道,“我倒要问问你,当初推行承天新政时,我们君臣二人便已达成共识——宽刑不宽贪!新政之‘宽’,是宽宥百姓无心之失,是减免贫民苛重赋役,是给改过自新者机会;而非宽宥贪官污吏的贪赃枉法,不是纵容蛀虫侵蚀国家根基!”
他上前一步,声音愈发铿锵:“那些天津的贪官污吏,拿着朝廷的俸禄,享受着贸易发展带来的红利,却利用职权中饱私囊。他们与商贾勾结,虚报货值、隐瞒数量,减免关税达三百万两之巨——这三百万两,足够北疆守军一年的军饷,足够赈济数省灾民,却被他们肆意挥霍!更可恨的是,水师将领竟沦为走私商船的‘护航队’,拿着朝廷拨付的巡逻经费,却干着破坏贸易秩序的勾当,这不仅是贪腐,更是通敌叛国之举!”
“他们败坏的,何止是天津的政治生态?”朱高炽语气带着怒火,“天津是北疆经济中心,是东海贸易与美洲贸易的门户!若任由贪腐蔓延,关税体系崩塌,走私泛滥成灾,守法商贾利益受损,朝廷财政收入锐减,大明的经济根基便会被动摇!到那时,新政推行将无钱可用,民生改善将沦为空谈,这才是真正的动摇人心!”
朱标沉默不语,眉头渐渐舒展,显然被朱高炽的话触动。
朱高炽继续说道:“我之所以用严刑峻法,并非一时意气,而是早有深意。如今东海贸易、南洋贸易蓬勃发展,美洲新航线开辟后,海外贸易获利丰厚,天下士绅商贾无不觊觎!”
“我就是要借着天津贪腐案,给所有士绅商贾一个明确的信号:想出海做生意,可以!想要分润贸易利益,可以!但必须得到朝廷的允许,必须在朝廷制定的规则之下行事!”
“朝廷早已颁布《海贸新规》,明确规定了可贸易商品与禁运清单。”朱高炽语气严肃,“军械、火药、铁器、粮食等关乎国计民生与国防安全的物资,一律不得带出大明;海外珍稀药材、香料、珠宝等可贸易商品,必须如实申报。更重要的是,凡出海贸易者,皆知其利丰厚,享受着朝廷提供的航线保护、港口设施,就必须依法缴纳海关关税,这是天经地义之事!”
“任何试图通过走私、贿赂官员等方式逃避关税的行为,都是在挑战朝廷法度,都是在损害国家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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