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掀开布帘,两岁的孩子已经不怎么哭闹了,正靠在母亲怀里哼哼,妇女见方言进来,赶紧站起身:“方大夫,您来了!”
方言示意她抱住孩子,让其仰头张嘴。
这次孩子没怎么挣扎,许是喉咙的灼痛感轻了些。方言捏紧牛角吹管,对准孩子咽喉轻轻一送,青黑色的药粉均匀落在红肿的扁桃体上。药粉刚沾到患处,孩子就“唔”了一声,小舌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却没再哭闹。
“每隔一个小时吹一次,吹完别立马喝水。”方言把吹管递给妇女,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烧还没退,我再开个方子,现场熬药,然后马上喝下去。”
方言说着,从自己口袋里抽出一张处方单,拿起钢笔快速在纸上游走,嘴里同步对着棚外喊:
“李萍同志,要麻烦你们卫生所弄个炉子过来煎药!”
“哎!好嘞!”棚外的李萍立马应了声,脚步声急匆匆往卫生所的方向去了。
“安东!备药!”方言扬声喊着,声音透过布帘传出去,“金银花三钱、连翘三钱、板蓝根五钱、玄参三钱、麦冬二钱、生石膏五钱(先煎)、牛蒡子二钱、桔梗二钱、生甘草一钱!”
每一味药都报得精准利落,安东在药堆旁应和着“收到”,手已经抓起药戥子开始称量。周大海凑过去瞅着处方单,忍不住问:“方大夫,这口服药跟吹喉药是分工干活?”
“嗯。”方言把处方单折好递给他,指尖点了点布帘外,“吹喉药是治其标,专清咽喉的热毒腐膜,先让孩子能咽东西、能喘气;这汤药是‘治本’,要把全身的热毒从内里透发出去,高烧、红疹才能真正压下去。”
他顿了顿,想起刚才检查时孩子干裂的嘴唇和急促的呼吸,又补充道:“加玄参、麦冬是养阴生津,孩子烧了一天,津液耗得厉害;生石膏要先煎十分钟,它清胃火、退高热最管用,这几味药配在一起,既能清热毒,又能护津液,才适合孩子的体质。”
周大海张了张嘴,似懂非懂点点头。
说话间,李萍已经领着两个卫生所的同志抬来小煤炉,还搬来了一口崭新的陶罐,罐沿干干净净,显然是特意找出来的。
“方大夫,炉子架好了!水也烧上了!”李萍擦了擦手,语气里带着些紧张,她还是头回见这么急的病症,也头回见用这么多贵重药材配药。
这会儿安东抱着称好的药材跑过来,各种草药分门别类放在牛皮纸上:“师父,药齐了!生石膏单独放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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