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红裙少女垂眸片刻,再抬眼时,眸中赤色褪尽,唯余澄澈悲悯:“真的……非要杀至最后一人吗?起初,我确爱战意激荡、剑气破空的酣畅;可越战越深,越胜越倦——不是倦于对手,而是倦于体内那股躁动不息、催我嗜血、诱我争斗的宇宙气运。它已非外物,而是与我神魂同频、与我心跳共振、与我生死相契的共生之契。若我不死,它便无法离体;若它不离体,诸位所求的‘纯粹宇宙气运’便永无融合之机——因为真正的宇宙气运,从来不是掠夺所得,而是万灵共识、万道归一后自然凝结的‘天心结晶’。而我的梦界,正是为此而生:它不隔绝气运,反而为其提供‘沉淀之壤’;它不压制争斗,却能将杀伐之意转化为界域养分;它甚至能容纳诸位残留的意志碎片,在梦界轮回中重溯本心、重拾初心……这不是逃避,是另辟生门;不是退让,是更高维度的共济。”
素衣女子沉默良久,终于缓缓收拢五指,掌心星核光芒渐隐,化作一颗温润如泪的暗银珠子:“小丫头,你太温柔了。可温柔救不了即将熄灭的亿万星辰,护不住襁褓中尚不知晓恐惧为何物的稚子。我们不是不愿信你,而是不敢赌——赌输了,便是万古长夜,再无晨曦。我们身后站着的,不是虚名,是活生生的城池、哭声、未写完的诗、未种下的麦、未兑现的诺言……所以,请原谅我的固执:纵知此战之后或成灰烬,我也愿以身为刃,劈开混沌,只为搏一个‘最强之人’横空出世的可能——唯有那唯一承载全部气运、踏碎所有桎梏的‘天命之主’,才能真正握紧终结大劫的权柄。来吧——”
她一步踏出,足尖轻点虚空,刹那间,整片混沌未明的天幕骤然凝滞——脚下亿万丈虚无如冰湖乍裂,寒气奔涌,星尘逆流,寸寸冻结、结晶、延展,化作一条横贯苍穹的星辉长阶。阶身剔透如万载玄晶,内里封存着远古星轨的微光与破碎法则的残响;阶沿锋锐似刃,寒光凛冽如霜刃出鞘,直刺向宇宙深处那不可测度的苍茫尽头——那里,是命运之轮无声转动的核心,是因果锚点、气运交汇、大道倾轧的终极战场。素衣女子立于阶首,青丝拂过冷月般的侧颜,眸光沉静如渊,只吐四字:“星空一战。”声音不高,却似一道法则敕令,震得周遭时空涟漪泛起细微裂痕。红裙少女怔然伫立,朱唇微启,似有千言万语欲冲口而出,可话至喉头,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她缓缓垂眸,指尖无意识捻紧袖角,仿佛已将所有不甘、犹疑与未竟之问,尽数咽回胸中,只余下一种近乎悲壮的缄默:不是放弃,而是清醒地承接宿命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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