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铁栅栏门被抬起的嘎吱声,如同撕裂黑暗的第一道曙光,尽管微弱,却点燃了所有人眼中几乎熄灭的火焰。“快!进去!”石爷的声音嘶哑而急促,他浑浊的老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一把将最前面的阿断推向那黑黢黢的洞口。
阿断像一条泥鳅,没有丝毫犹豫,哧溜一下就钻了进去。接着是另外两个伤痕累累的奴隶兄弟。
轮到熊淍时,他却猛地顿住,看向仍死死撑着栅栏边缘的石爷。“石爷,你先走!”
“少废话!快滚进去!”石爷额头青筋暴起,低吼道,“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知道轻重!再磨蹭,谁都走不了!”
熊淍看到老人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绝,知道此刻不是争执的时候。他牙关一咬,深深看了石爷一眼,仿佛要将这老者的面容刻进灵魂深处,随即一矮身,钻入了那散发着浓烈霉烂和污垢气息的暗道。
就在熊淍身影没入黑暗的刹那,石爷闷哼一声,用尽最后力气将栅栏往下一按,自己也顺势滚了进去。几乎在他脚跟离开原地的同时,栅栏“哐当”一声沉重落下,震得墙壁上的锈屑簌簌而下,但也总算没有完全锁死,留下了一个低矮的缝隙。
暗道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纯粹黑暗。空气污浊得几乎凝滞,混合着淤泥、腐烂物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臊气,直冲鼻腔,令人几欲作呕。脚下是深及脚踝的黏稠淤泥,每走一步,都发出“扑哧”的声响,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才能拔出来。
“跟着我,千万小心脚下。”前方传来阿断压得极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凭借着往日里偷鸡摸狗练就的灵活和对黑暗的适应能力,摸索着在前引路。
熊淍紧随其后,努力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依靠听觉和触觉,感受着前方同伴的呼吸,感受着湿冷滑腻的墙壁,感受着死亡如影随形的压迫感。受伤的手臂在刚才用力时再次崩裂,温热的血混着冰冷的泥水顺着手臂流淌,他却浑然不觉。
“坚持住,就快到了!一定能出去!”阿断不时回头鼓励,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产生空洞的回响。这话与其说是在安慰同伴,不如说是在给自己打气。那个大腿受伤的兄弟喘着粗气,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压抑的、从喉咙深处溢出的痛哼,但他死死咬着牙,用手扒着湿滑的墙壁,拼命跟上。
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顽强地支撑着他们在这绝望的黑暗中跋涉。然而,地狱的陷阱往往就设在希望之路的中央。
“呃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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