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仪聪颖,一点即透,恍然道:
“父亲是担忧,若将新罗分封出去,短期内或可安宁。”
“然时日一久,其地必成独立之国。”
“更甚者,若其国力强盛。”
“未必不会西向而望,反成中原之心腹大患?”
“然也!”
李翊赞许地点头,“如今国家体制,尚不具备完全掌控万里疆域之能力。”
“强行吞并,或假手分封,皆非善策。”
“权力之稳固,并非仅靠一纸诏书或血脉联系便可高枕无忧。”
他似是被勾起了谈兴,目光变得深邃,对诸葛亮道:
“孔明,今日老夫便再多言几句。”
“权力,从某种意义而言,其继承的并非实物。”
“而是一种‘关系’。”
“譬如君臣、上下、主从、乃至盟友之关系。”
“关系,是需要人与制度去不断经营、维护的。”
“若继任者能力不济,或制度崩坏。”
“则前人缔结之关系网络,便如沙上筑塔,顷刻可倾。”
“故而,权力之传承,绝非稳固,甚至可谓脆弱。”
“认为打下疆土,担心无法直接统治,便可简单地分封出去。”
“以为从此便是王室固有领土,子孙永享……”
“此念,实是过于天真了。”
诸葛亮听得心神震动,只觉李翊这番关于权力本质的论述,前所未闻。
却又直指核心。
他起身,郑重一揖:
“相爷洞悉世情,目光如炬,亮……受教了!”
“每每与相爷交谈,皆感自身见识之浅薄。”
李翊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转而问道:
“罢了,此事既已决断,便尽力为之。”
“对了,刘琰一案,后续处置可曾妥当?”
诸葛亮收敛心神,答道:
“回相爷,经廷尉审理,其家产已尽数抄没,眷属除胡氏外业全部流放。”
“一应手续,皆已办妥。”
“嗯。”
李翊颔首,“老夫已向陛下请旨,将刘琰之名,自凌烟阁功臣谱中移除。”
诸葛亮闻言,面露迟疑:
“相爷,此举……是否再斟酌?”
“刘琰毕竟是先帝宠臣,当年亦是先帝力保,方得跻身凌烟阁二十八臣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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