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
昔日显赫的河内司马氏,如今仅存他这一缕孤脉。
犹如风中残烛,在这西域边地苟延残喘。
案几上堆满了简牍与少许珍贵的纸质书卷。
夜已深沉,马昭眼皮沉重如铅,倦意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
他猛地甩了甩头,伸手从旁边一个小罐中。
用手指蘸了些许墨绿色的、散发着刺鼻苦味的胆汁,放入口中。
剧烈的苦涩瞬间在口腔中炸开,刺激得他精神微微一振。
然而,倦意根深蒂固,苦胆之效亦是短暂。
片刻之后,那沉重的困倦再次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吞噬。
马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从靴筒中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大腿狠狠扎去!
“噗!”
利刃入肉,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裤管。
马昭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
他却紧咬牙关,非但没有呻吟,反而低声嘶吼。
如同受伤的野兽在质问自身:
“马昭!马昭!汝岂可忘却?!”
“李翊老贼带给吾族之血海深仇、奇耻大辱,汝竟敢忘乎?!”
他猛地拔出匕首,任由鲜血流淌。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清醒和锐利,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与不甘。
“吾自毁容貌,吞炭坏喉,甚至弃‘司’匿‘马’。”
“辗转流落至此西域蛮荒之地,如同阴沟里的鼠辈般苟活……”
“所为者何?!”
“不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积蓄力量,伺机而动。”
“向那李氏一门,讨还这血债吗?!”
“岂能因区区困倦,便懈怠至此?!”
声音在狭小的房间内回荡,充满了悲怆与自我鞭策。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名作西域胡商打扮、眼神却透着精明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他正是司马家仅存的忠心部曲首领,化名胡遵。
他见马昭腿上鲜血淋漓,案上还放着带血的匕首,心中大惊,连忙上前:
“公子!您这是何苦?!”
“夜已深,身体要紧,还是早些安歇吧!”
马昭恍若未闻,反而因他的到来。
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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