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半坐起身来。
枯瘦的手紧紧抓住锦被,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怔怔地望着帐顶,浑浊的泪水无声地顺着深刻的脸颊皱纹滑落。
滴在明黄色的被褥上,洇开一片深色。
“永……永儿……去矣……”
“他终于……还是去了……”
刘备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悲怆与一个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彻骨之痛。
一直在旁侧侍奉汤药的义子刘封,见状连忙上前,柔声宽慰道:
“父皇请节哀,保重龙体要紧啊!”
“那……那刘永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罪有应得。”
“父皇您已仁至义尽,实不必再为此等逆子伤神,损耗心神。”
刘备缓缓摇头,老泪纵横,泣声道:
“封儿……你不明白……纵有千般不是,万般罪孽。”
“他……他终究是朕的儿子啊……”
“是朕……是朕这个做父亲的,疏于教导。”
“未能及早察觉他心中之郁结与扭曲……倘若……”
“倘若朕能多分些心思在他身上,多些关怀,少些苛责。”
“或许……或许他便不会在那歧路上,越走越远。”
“直至……万劫不复……朕……”
“朕心中有愧啊……”
这番话语,道尽了一个帝王的无奈与一个父亲的深沉自责。
刘封心中却不以为然,觉得刘备过于感情用事。
但他不敢表露,只能继续劝道:
“父皇为天下计,日理万机,已是殚精竭虑。”
“于子女教育,亦从未懈怠。”
“是那刘永自己心术不正,辜负圣恩,岂能怪罪父皇?”
“陛下切莫过于自责。”
刘备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耗尽了了他最后的力气。
他疲惫地闭上眼,良久,才又睁开。
对刘封吩咐道:
“不管怎么说……他……他也是你的弟弟。”
“人死罪消……”
“封儿,你……你抽个时间。”
“替朕……替朕去一趟岭南,看看你弟弟……”
“最后……替他……收拾一下。”
“莫要让他……曝尸荒野……”
话语中带着一丝恳求。
刘封一听,心中顿时叫苦不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