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快马驰至,使者高呼:
“丞相府急令!”
“命徐州即日整备军资,三日后发往关中!”
许耽接令,略看一眼便递给章诳:
“看来关中的战事比较吃紧。”
“正好将那些陈旧物资清仓,省得占用库房。”
章诳迟疑道:
“若是前线将士因器械不良而败……”
许耽哈哈大笑:
“害,我们这一部,总共才提供多少军械?”
“这点儿军械,放在整个关中军里,那是九牛一毛。”
“到时候就算是坏的,只因正常损耗上报即可。”
“何况胜败乃兵家常事,与我等何干?”
说到这儿,他压低声音道:
“……仗打得越久,朝廷拨付的军资越多,岂不美哉?”
夕阳西下,府库重门缓缓关闭。
许耽志得意满地揣着新得的玉璧,哼着小曲往私宅而去。
章诳落在后面,望着校尉远去的背影。
又回头看看库门上巨大的铜锁,不禁长叹一声。
是夜,
徐州府库内,烛火摇曳。
校尉许耽正将一袋袋铜钱装入箱中,额上渗出细密汗珠。
忽闻门外脚步声近,忙掩好箱盖,整衣而坐。
来者乃徐州平准使陈应。
其出身徐州望族陈氏,也是当朝首相的族弟。
陈应面带笑意,径自入内:
“许校尉近来可好?”
许耽起身相迎:“
……劳平准使挂心,一切如常。”
说着指指案上箱箧,“此番还是原先那些数目。”
陈应瞥了一眼,忽嗤笑道:
“许校尉啊许校尉,汝今年几何了?”
许耽一愣,不解其意,怔怔答:
“虚度五十有三了吧。”
“枉汝还是徐州校尉,怎的做事总如妇人般畏首畏尾?”
陈应摇头叹息:
“这些年来,每次都是这些零碎数目。”
“实在令人失望。”
许耽闻言,面露窘色,叹气道:
“……唉,非是某不敢,实是朝廷近来查得严苛。”
“内阁新颁律令,贪墨军饷过十贯者即处极刑。”
“反主动克扣军饷的,皆要弃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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