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投,瀚海领装上了九成的粮食,一成的药品。
用陈默领主的话说,这些人太难了,总会勾起我的一些特别的记忆,就算他们收了东西就翻脸不认人,我也希望他们能活的久一些。
老鱼呆呆地看着那流淌出来的米瀑,猛地扑倒在地,用手捧起一把凑到眼前,贪婪地嗅了嗅那陌生的香气,继而猛地塞了一大口进嘴里,疯狂地咀嚼起来。
转过头来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白鹿光复会”里,永远是吃过了上一顿之后,不知道下一顿会在哪里,每个人的家中,都有一长串死于兽人,死于饥饿,死于严寒,死于疫病的名字。
两百多年了,他们又一次收到了来自山外的,人族势力的支援。
老鱼的两腮微微鼓起,脸上肌肉艰难而用力的扭动,手掌不停的拍打着地上的大米,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完全不成语调的,急切的哭腔,泪水像溪流一样滚滚而下。
陈元峰忽然感觉自己的胸口被重重的锤了一下。
看着那个刚才还凶形恶相,现在却跟个傻子一样,激动得近乎癫狂的战士,他恍惚间记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曾有过这种看到粮食,就仿佛发了狂一样的场面。
那回忆距离如今是这样的遥远,遥远的恍如隔世。
战士们凑了过去,在一个接一个被安格斯丢过来的箱子旁跪成一圈,就连穆恩,这位硬朗中混着豪爽,精明中透着狡猾的领袖,也双膝跪地,把额头扎在了米袋中,泣不成声。
收拾完毕之后,瀚海的代表被大家众星捧月一般迎回了山洞。
而那位第一个检查空投的战士老鱼,则是遭受了严厉的处罚。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划破那个袋子。
要知道,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这种由瀚海领空投米袋改制成的衣服,在光复会的各个营地中都成为了一种荣耀的象征,只有营地中当下最勇敢、战功最卓著的战士,以及那些为反抗事业奉献了一生、德高望重的老人,才有资格穿上。
每当他们不经意露出背后的“瀚海米”三个大字,总能引来一大群艳羡的目光。
只有老鱼哭丧着脸,身上的那件内衫上,赫然缝着一条长长的,如同巨型蜈蚣一样的针线。
更让他欲哭无泪的是,那道蜈蚣般的缝线,因为手法实在太糙,把字上的一角给卷了进去,于是就成了独一无二的、少了一点的“瀚海米”。
这随手划出的一刀,成了陪伴他大半辈子的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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