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仁的脊梁骨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筋骨,软塌塌地垮着,连带着脚步都有些踉跄。
他垂着头,额前的乱发遮住了眼底的怯懦,只看得见嘴角紧绷成一条僵硬的弧线,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男人活到这份上,当真是窝囊透顶,没本事挣来养家糊口的银钱,没能力给妻儿老小一个安稳的容身之处,在家里自然就硬气不起来,哪怕是面对媳妇陈盈那如同豺狼饿虎般的眼神,也只能把一肚子的委屈和不甘咽进肚子里,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这世道,说是男尊女卑,说是女人要守三从四德,可日子过到实处,终究逃不过“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的俗理。
秦淮仁空有一肚子圣贤书,却连科举的门槛都迈不过,更别提挣钱谋生了。一家四口就像无根的浮萍,居无定所,今日借住这家破院,明日挤在那家柴房,吃食更是饥一顿饱一顿,赶上年景不好,甚至要靠挖野菜、讨剩饭度日。
这样的日子磨平了陈盈的温柔,也磨掉了读书人最后的底气,没本事,没银钱,在这个家里,他连挺直腰杆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陈盈此刻正憋着一肚子火气,眉头拧成了疙瘩,眼角的细纹因为恼怒而显得愈发尖锐,看向秦淮仁的眼神里满是嫌弃和不耐,仿佛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晦气。
她双手叉腰,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正要再数落秦淮仁几句,却被儿子张岩松的声音打断了。
“娘,我想要尿尿。”
张岩松怯生生地拉了拉陈盈的衣角,小嘴噘得老高,眼神里满是委屈和急迫。
陈盈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这下更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转头对着张岩松劈头盖脸地呵斥道:“你们爷三,怎么都是一副德行!真是气死人了!懒驴上磨屎尿多,这都什么时候了,关键的时候你还给我们掉链子!不许去,给我憋着!”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像是刀子一样扎在张岩松心上,吓得孩子身子一缩,眼圈瞬间就红了,强忍着眼泪,不敢再说话,只是紧紧攥着爷爷张景涛的衣角。
张景涛已是年过花甲的老人,头发花白,背也驼了,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眼神却还算清明。他轻轻拍了拍孙子的手背,示意他别怕,自己则低着头,一声不吭。
经历了这些年的颠沛流离,张景涛早已没了当年的锐气,只剩下满心的无奈和沧桑。
这下,四个人全都老实了。
秦淮仁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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