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炭烤鱿鱼的焦香、臭豆腐的异味和劣质香水的甜腻。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牌在头顶闪烁,把整条街照得光怪陆离。
“瞧一瞧看一看啊,正宗的羊肉串,十块钱三串!”
“套圈了!套中什么拿什么,老板亏本大甩卖!”
喧闹的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却并不觉得刺耳,反而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真实。
沈岩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悠悠,小姑娘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像只贪松鼠。
他看着妻子在路边摊挑拣着那些几十块钱的小饰品,脸上洋溢着比收到钻石还要开心的笑容。
这种久违的平静让沈岩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就在他们走到一家卖气球的摊位前时,变故陡生。
前方拥挤的人群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阵急促且慌乱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突兀。
“抓住了!别让他跑了!”
粗暴的吼叫声伴随着人群的惊呼传来。
沈岩下意识地侧过身,将刘慧和悠悠挡在了身后。
几乎是同一秒,一道瘦小的身影从人群缝隙里窜了出来,慌不择路地一头撞在了沈岩的大腿上。
那是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男孩。
浑身脏得像是在泥潭里滚过一圈,原本精致的小西装被撕扯得破破烂烂,上面沾满了黑乎乎的油污。
他的头发乱成鸡窝,脸上全是灰土和泪痕,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那里面写满了恐惧,像是一只被猎枪指着的小兽。
这一撞力道不小,小男孩自己反倒被反作用力弹得往后跌去。
沈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小男孩纤细的胳膊,将他稳稳地提了起来。
触手处,是一片滚烫的体温和在皮肤下剧烈颤抖的肌肉。
“放开我!我不回去!救命!”
小男孩拼命挣扎,张嘴就要咬沈岩的手腕。
那是人在极度绝望下的应激反应。
沈岩没有松手,另一只手按住了小男孩的后颈,力道适中,带着一种让人镇定的力量。
“冷静点,没人抓你。”
沈岩的声音低沉平稳,像是一道防火墙,隔绝了外界的恐慌。
小男孩愣了一下,抬起头,正好对上沈岩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就在这时,沈岩的视网膜上,那行熟悉的淡蓝色数据流再次疯狂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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