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库。
午后的阳光有些毒辣,柏油路面蒸腾着扭曲的热浪。
沈岩看了一眼导航,距离城南旧货市场还有十八公里。
这辆外表低调的轿车在车流中像一条黑色的游鱼,精准地穿插、超车,没让刹车灯亮起超过三次。
三十分钟后,辉腾停在了城南旧货市场那条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口。
这里充斥着霉味、机油味和陈旧木头腐烂的味道,与市中心窗明几净的写字楼是两个世界。
沈岩推门下车,身上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与周围穿着汗衫拖鞋的路人显得格格不入。
他没有理会周围异样的眼光,径直走向挂着“赵记废品”招牌的铁皮棚子。
巨大的液压打包机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像是一只咀嚼垃圾的巨兽。
几个光着膀子的工人正用铁铲把成堆的旧书报往传送带上扔。
那是一场关于文化的屠杀。
“老板,收废纸吗?”
沈岩的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机器轰鸣声中却有着极强的穿透力。
坐在躺椅上扇着蒲扇的赵老板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沈岩这身行头。
“收,五毛一斤,自己过秤。”
赵老板以为是哪个公司的小白领来卖积压的文件,头都没抬。
“我不卖,我买。”
沈岩走到传送带旁,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那些正在缓缓移动的废纸堆。
赵老板愣了一下,手中的蒲扇停住了。
“买废纸?你有病啊?这都是要去造纸厂化浆的。”
此时,一个穿着唐装、手里盘着两颗核桃的中年胖子从棚子里面走了出来。
这是这一带小有名气的“捡漏王”马三眼,专门在废品站淘宝。
马三眼斜着眼睛看了沈岩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小伙子,想学人家捡漏?这地方我刚筛过三遍了,连张擦屁股的粮票都没剩下。”
马三眼的声音里透着行家的傲慢,仿佛这堆垃圾是他加冕的领土。
沈岩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死死锁定了传送带末端的一摞书。
那里有一本蓝白封皮的旧书,封面上的“算术”二字已经被污渍糊得快看不清了。
距离打包机的吞噬口,还有不到三米。
“两千块,这堆废纸我要了。”
沈岩指着传送带末端的那一堆,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菜市场买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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