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默开口,又顿住。该说什么?说自己是乞丐?说自己失忆?说自己连怎么谢都不知道?
“你慢慢说,”江辰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双手托腮,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你叫什么呀?家在哪儿?怎么会饿晕在街上?”
问题一个个抛来,沈默却一个都答不上。他垂下眼,看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指甲缝里还有洗不净的污垢,手背上有冻疮的痕迹,和这干净的被褥格格不入。
“我……不记得了。”他终于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不记得了?”江辰眨眨眼,没有追问,反而笑起来,“那也没关系!我爹说了,人生在世,重要的是以后,不是以前。你先好好养着,等身体好了再说。”
沈默抬眼看他。少年笑得毫无阴霾,仿佛失忆是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对了,你还没吃东西呢。”江辰端起那碗粥,“大夫说只能先喝点稀的。这是厨房李婶熬的小米粥,可香了,我小时候生病就爱喝这个。”
粥熬得软糯,米油都熬出来了,上面还撒了点细细的肉松。沈默想自己接过来,手却抖得厉害。
“我来吧。”江辰自然地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沈默僵住了。他三十岁的人了(虽然记不得年纪,但身体的感觉告诉他不会太年轻),被一个半大孩子喂粥?可看着少年澄澈的眼睛,那点别扭忽然就散了。他低下头,含住勺子。
温热的粥滑进喉咙,带着米香和淡淡的咸味。胃里那股空洞的绞痛终于得到安抚,一股暖流从食道蔓延开,传遍四肢百骸。他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好吃吧?”江辰笑眯眯的,又舀起一勺,“慢点吃,还有呢。”
一碗粥喝完,江辰又端来一碟软糕:“这个可以少吃点,不能多吃哦,大夫交代的。”
沈默慢慢吃着糕,江辰就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我家是做绸缎生意的,我爹叫江万财,是邯阳城最大的绸缎商!不过你别怕,我爹人可好了,就是看着严肃。”
“我娘去得早,家里就我和爹,还有一群下人。对了,我有个妹妹,不过她嫁到南边去了,一年才回来一次。”
“你醒来前,大夫来过了,说你就是饿的,养几天就好。药已经煎好了,待会儿凉一点你就喝。”
“你暂时就住这儿,这是我家的客房,平时没人住。被褥都是新的,你放心。”
沈默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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