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诏书很长,文辞古奥,但核心意思明确:乾帝退位,传位于太子秦夜,即皇帝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卷明黄色的诏书上,或者,悄悄望向丹陛之上,那空空如也的、本该由太子站立的位置。
太子呢?
诏书宣读完毕,便是新君出场,受诏谢恩,接受玺绶。
可太子殿下,此刻何在?
礼部尚书读完最后一句,合上诏书,退到一旁。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奉天殿内。
按照仪程,太子此刻,应从奉天殿内走出。
然而,殿门内静悄悄,没有任何动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
寒风卷过广场,吹得旌旗哗啦作响。
百官开始不安地交换眼神,低低的议论声如同水波般蔓延开来。
乾帝站在丹陛上,面容依旧平静,但负在身后的手,却微微握紧了。
林相垂着眼,捻须的手指,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苏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金吾凤的手,已经紧紧按在了刀柄上。
就在这时。
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奉天殿侧方的回廊传来。
脚步声很稳,踏在清扫过的石板上,清晰可闻。
所有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一道穿着玄衣纁裳、头戴远游冠的挺拔身影,正沿着回廊,一步一步,走向丹陛。
晨光熹微,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而威严的轮廓。
正是太子秦夜。
他没有从正殿走出,而是选择了这样一个侧面出现的方式。
独自一人,没有仪仗,没有簇拥。
就这样,在百官惊愕、疑惑、恍然、了然的各异目光注视下,走到了丹陛之下,停下了脚步。
他抬起头,望向高处的乾帝。
父子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乾帝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以及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情绪。
秦夜的眼神,平静无波,如同深潭。
他缓缓屈膝,跪下。
双手交叠,置于额前,然后,深深拜伏下去。
动作标准,一丝不苟。
清朗而沉稳的声音,在寂静的广场上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儿臣秦夜,奉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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