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旭惯性卖惨一回,“这些毛线都是营里从牙缝里省出来,托了多少人情才弄来的,别给脸不要脸,都给我好好学!”
那架势,仿佛右武卫为了这批毛线,马上就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段晓棠早已预料到,庄旭接下来一定会被一帮瘟猪学员气得跳脚,这时候就不上去触霉头了。
她几步走到将官堆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毛衣再是新事物,也属于针黹之事,将门出身的将官,大多兴致缺缺。
反倒是些出身庶族、见过家人操持针线的将官,耐着性子将热闹看得津津有味。
李开德连忙往旁边挪了挪,给段晓棠让出位置。
毛衣本就是北征的集体福利,自然不分军士与将官。
有的将官嫌麻烦,让亲兵代为领取送往营房;有的如李开德等人这般,干脆当场领了毛线与棒针,捏在手里摩拳擦掌,俨然准备投入这场人类驯服手指的初级运动中。
刘耿文见段晓棠两手空空,凑上前小心翼翼地问:“将军,你会织毛衣吗?”
段晓棠是他所见过的,秋冬季节,穿毛衣最多的人。
段晓棠抬眸瞥了他一眼,反问:“你看我像吗?”
旁边的孙昌安没忍住,闷笑出声,“不像。”
营中上下都知道恒荣祥是段晓棠家里的产业,想当然地认为她定然精通织法。
实际上,只有亲近的人才清楚,段晓棠拿针线缝补衣物的姿势,比她握笔写字还要笨拙。
笔杆握久了尚有几分力道,针线在她手里却软得像条泥鳅,怎么都不听使唤。
刘耿文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讪讪地笑了笑,转而低头研究起手里的棒针。
按常理说,织物里袜子是最简单的,连年纪尚幼的高凤银初学都是从织袜子起步,可这次福利中,袜子只算额外奖励,基础款是成人背心。
庄旭不管难易,早早就跟毛衣工师傅们交代清楚,先从织背心教起,图的就是一个目标明确。
段晓棠坐在休息室的角落,听着毛衣工师傅讲解织毛衣的门道,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起针要松,线圈别攥太紧,不然棒针穿不动。”
“绕线时手指要配合,线在指缝间留三分余地。”
“平针就是一针上一针下,针脚要连续。”
……
师傅的话一句句钻进耳朵,每个字都认得,连起来却像听天书,绕得她太阳穴都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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