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俩周旋多年,她太了解对方的手段了。
茅南春心机深沉,最会装柔弱博人同情,遇事只消哭几声、作势晕厥一回,再于亲戚面前说上几句软中带刺的可怜话,总能扭转乾坤,引得他人心甘情愿为她出头。
茅南春唯一的劣势,就是不善于正面交锋,需有个敲边鼓的在一旁替她摇旗呐喊,代她说出那些最为难堪、最易撕破脸皮的狠话。
现在,靳月灵不打算做那把“刀”了。
她要离开这个充满了机心与算计的牢笼,去寻觅一个能让她安心度日的良人,过上真正由自己做主的日子。
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可茅南春显然不想就这么 “放过” 她。
靳月灵的盘算未必能瞒过茅南春,只是那时前夫家刚办完丧事,家里家外一团乱麻。
靳家直接派了人来接靳月灵,她没有子女牵绊,说撒手就能真的撒手不管,清点好自己的妆奁便随家人离去,行事干脆利落。
茅南春却做不到, 她得先把自家的篱笆扎稳,将里外琐务逐一安排妥当,以防族中人或外间宵小借机生事,侵吞家业。
靳月灵回到娘家后,靳家也没有立刻动作。
一来是想给她些时间平复心情,毕竟刚经历丧夫之痛,二来也是顾虑着孝期议亲的名声。
虽说热孝已过,但在小地方,寡妇在孝期内谈婚论嫁,总归容易落人口实。
哪怕口风也不能传出去,就怕被茅南春抓住把柄,借题发挥,到时候靳家反而会落入下风。
靳月灵安心在娘家守孝,平日里要么帮着靳母打理家事,要么躲在房里看书,极少出门。
等到孝期将结束,茅南春见靳家还没有半点动静,心里就开始打鼓了,难道靳月灵真的打算不嫁了,往后就在娘家看兄弟和弟媳的脸色过活?
她可不能让靳月灵就这么 “安稳” 下去。
若靳月灵的成功逃离了这个她曾被迫困守一生的牢笼,意味着她这些年的牺牲和挣扎,都成了一个可笑而悲惨的笑话。
“你不能走……”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仿佛在诅咒那个年轻的自己,“我熬过来了,你也必须熬下去。”
于是,茅南春开始在亲戚朋友间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见了人就哭,一会儿说 “月儿命苦啊,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一会儿说 “我那短命的长子,要是还在,哪用得着我这老婆子操心”。
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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