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地利人和,各方都顺利。
年氏女要先以属人名义入府服侍,然后给予名分,雍亲王向年家许诺的当然是侧福晋的位置,只是可能要等一二年。
——当然还可以让年氏女明年参选,再由康熙赐来,但一经选秀,就平添许多程序和可能的麻烦,雍亲王不愿意冒险,二来,明年王府最要紧的事是弘昫的婚事,年氏和未来长媳同年选秀被指来,似乎不大好。
雍亲王将诸事都安排稳妥了,但要做这件事,还是得经过后宅主事人的手。
宋满一直等待着。
政客的感情并不可信,但本能反应也不会骗人,她步步小心干到今天,看起来成果还不错。
雍亲王难得有些拖拉,用了膳,饮过茶,一家人团团坐在炕上谈话到天黑,他想,孩子们还在呢。
孩子们走了,宋满对镜梳妆,房中灯熄灭了几盏,他走到宋满身后,扶住宋满的肩。
宋满抬眼从镜中看他,笑了一下,“可是这几日累了?总觉得你今日魂不守舍的。快歇下吧。”
雍亲王注视着镜中的她,又觉得目下似乎不是提起的好时机,于是点点头,又轻声说:“是有些累了,但不急,在这陪你一会,自己躺着也无聊。”
宋满便笑了。
时气渐暖,虫蚁滋生,房内开始各处悬挂香囊,院落中也开始熏香,床帐内挂着几个香气幽微宜人的香囊,垂着颜色淡雅的丁香紫流苏,纱帐朦胧,颜色清浅,单薄如纸,在手中流水似的拂过,像这间屋子的主人一样,柔和美丽,没有棱角,像一潭水,好像她爱你时,就会无穷无尽地包容你。
雍亲王抓了一把床帐,又松开,不知道想做什么,宋满拍拍他的肩,“怎么了,一整天魂不守舍的。歇下吧。”
雍亲王握住她的手,在手中把玩一会,才道:“马上要端午节了,咱们回府准备过节吧。去年封王之后新增的属人中,有一批官位较高的,他们家眷你都见过了?”
宋满道:“都见过了。咱们回府过节也好,各家节礼往来,长辈们也最好亲自登门请个安,只叫底下人去请安,意思到底不够。”
雍亲王点点头,又是半晌的安静。
宋满慢慢坐正,握住雍亲王的手,“这一阵子我就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
她声音神情都一如既往的柔和无害。
微风吹动帐幔,侍从们忙入内关窗,脚步声很轻微,雍亲王却头一次觉得身边的侍从脚步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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