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却由着太太自个儿管。后来也不知哪个献的谗言,太太便让周瑞家的将银子挪出去放债。
这前几个月都还好,上月也不知谁传的,说松江遭了灾,只怕这棉布要涨价。太太一狠心囤了不少,谁知情势急转直下,这棉布非但没涨,反倒掉了三成还多。
单是这一回,就足足亏了快两千两银子了,又赶上夏粮还没发卖出去,府中用度可不就捉襟见肘了?”
顿了顿,又安抚道:“我的儿,你且莫管了,太太吃了亏,往后再不敢胡乱行事。”
真的吗?红玉有些将信将疑,思量一番还是说道:“妈妈,你与爹爹多加留心,若……若府中过得不好,我在老爷、太太跟前儿多少有些情面,定能接了二老过去享福。”
林之孝家的还不到四十,哪里舍得这般好差事?当下哂笑道:“又浑说,堂堂国公府,还能倒了门楣不成?你只管好生伺候了陈老爷,最好早些生个一儿半女的,如此往后有了指望,我与你爹也就放心了。”
红玉情知劝说不动,叹息一声儿只得唯唯应下。待心思重重回得前头贾母院儿,搭眼一瞧,发觉紫鹃、绣橘与鸳鸯竟都不在。
足足过了好半晌,三女方才陆续回来。彼此对视一眼,俱都心下凛然。鸳鸯与那两个耳语几句,这才来寻红玉,附耳道:“可是有人寻你讨门路了?”
红玉伶俐,便道:“莫不是也求了鸳鸯姐姐?”
鸳鸯苦笑着点头,道:“这才多久啊……怎地好似恍如隔世一般?”
堂堂国公府门第,何至于这般落魄了?
余下光景,四个丫鬟再听闻有熟人来找,若是关系一般的,便推说主子跟前儿离不开人;若是关系亲厚的,只说此事留待放假时再说。
倏忽到得申时末,徽班唱罢了戏折子,贾母心绪极佳,一声‘赏’,便有大丫鬟翡翠端了一托盘的银稞子撒了出去。
班主等纷纷叩头谢赏,旋即拾掇头面,拆了戏台,高高兴兴而去。
内中席面撤下,众人就茶言谈一番,先是王舅母与薛姨妈告辞而去,眼看时辰不早,陈斯远也领着迎春、黛玉告辞。
又是李纨、贾琏相送,至仪门外,黛玉、迎春纷纷上车,端水大师陈斯远这回钻进了黛玉的马车,旋即浩浩荡荡出了角门,往发祥坊回转。
林妹妹多饮了几杯,一张俏脸儿粉扑扑,待车帘一撂下便将半边儿身子压在陈斯远身上。
许是因着心绪极佳,这会子竟与陈斯远说起了闲话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