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杂陈。贾琏见其不语,别别扭扭呆坐了一盏茶,这才起身快步去了后院儿。
凤姐儿瞧着其背影暗自啐了一口,却又想起陈斯远来。所谓‘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这话非止对男子,便是对女子而言也是一般,盖因出自人性。
凤姐儿出身王家,从小锦衣玉食,少时便得贾琏百般奉承,何曾遇到过陈斯远这般不拿她当回事儿的?
去岁几番委身,珠胎暗结,换做寻常男子早就在凤姐儿面前伏低做小了,偏那陈斯远打发叫花子也似,每月送些虫草来滋养身子,余下一概不管。
凤姐儿原本想的分明,不过是借种生子,有了孩儿便与其一别两宽。奈何心下想的再清楚,每每想起陈斯远来依旧恨得银牙暗咬。
她争强好胜惯了的,自是思忖着迟早要让陈斯远拜在自个儿裙下。奈何恩科一过便要开议二姑娘的婚事,到了那会子陈斯远便要离府而去……凤姐儿便是想要报还也无处着手!
她倒是有心盼着陈斯远恩科不中,回头儿再撺掇大老爷将婚事延后一年,如此一来……罢了,这等心思想想就罢了,根本就不能宣之于口。
重重叹息一声儿,凤姐儿一手托香腮、一手托小腹,心思百转,一时间竟怅然不已。
缀锦楼。
篆儿噔噔噔拾阶而上,入内一瞥,便见邢岫烟正与二姑娘迎春手谈着。篆儿素来是个没规矩的,禁不住得意忘形嚷道:“姑娘,表少爷回府了。听茶房的婆子说,表少爷神采飞扬的,这一科定然高中!”
迎春与邢岫烟俱都心下一颤!
这年头夫为妻纲,且天下承平,愈发文贵武贱,闺阁女子自是盼着良人杏榜有名,待来日封诰妻子。
邢岫烟小门小户出身,自忖做不得正妻,且性子素来不争不抢、与世无争,心下只盼着与表弟陈斯远情投意合,于那科举一道倒不怎么记挂,因是心下一颤便平复如常。
她手捏黑子抬眼扫量,便见二姑娘面上闪过一抹惊喜之色。
邢岫烟顿时打趣道:“二姐姐高兴个什么劲儿?”
迎春赶忙绷着脸道:“哪里瞧出来的高兴?”
邢岫烟笑道:“嘴角都要翘上天了,还不是高兴?可得给二姐姐道喜了,若表弟此科高中,说不得过上七八年,二姐姐便能得了诰命呢。”
殿试头甲授翰林官,坐馆三年便能授官职;余下二、三甲,便要比头甲迟上三年。朝廷封诰命,大抵都是授实职的头一任期中,是以邢岫烟说的七八年乃是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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